社会实践|关于特殊儿童,也许我们都错了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31
应学校号召,我们一行五人组成暑假社会实践团队,开展以“关爱特殊教育儿童”为主题的实践项目。曹先生通过某公益组织联系到一个特殊儿童教育机构,我们就这样展开了为期一周的实践活动。

特殊儿童,是指在智力、感官、情绪、肢体、行为和语言等方面,与正常儿童有显著差异的各类儿童了。(具体见“特殊儿童”百度百科)

我们实践的基地所针对的是3-16岁自闭症、智力发育迟缓的儿童, 他们被知情人士称为“星星的孩子”,而在我们大众眼中,他们往往被视为——傻子。

关爱特殊教育儿童,这个主题,起初是我提出的。在那主题一览表中,我唯独对这一行思绪良久。那段时间我勉强看完《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其中好多患者的想法,都有一定科学理论、专业学术的支持,那是我不明白、不能及也不感兴趣的,但至少我明白了一点,排除作者略带夸张的手法和外界虚构的质疑,我、我们也许都对这些“疯子”有一定误解。

所以,我在想,我们对于特殊儿童,这些我们大众眼中的“傻子”,是不是也存在一定的误读?

带着这一疑虑,我前往开展实践。

对于自闭症和智力发育迟缓儿童的父母,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他们孩子的病是生来就有,但目前的科技水平只能达到在孩子一岁左右诊断出来,且无法完全康复,终身如此,“父母都渴望比孩子多活一天”,是特殊儿童家庭的真实写照;二次伤害随之而来,“这世上最难治的病,是穷病”,抛开电影不谈,这句话,在中国社会,到底还是适用的。自闭症、智力发育迟缓儿童的康复训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高昂的费用让许多家庭望尘莫及。有的家庭选择让孩子留置家中,有的将孩子送回农村,有的送往普教学校又被开除,只有很少一部分,被送往正规的特殊教育机构和康复治疗中心。

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考量着这些家庭,这些“星星的孩子”,成了一个家庭那片漆黑的夜,而他们发出的微微光芒,就像是上帝和这些家庭开的玩笑。

在机构实践的第一天,我们便被告知“要在老师的指导下拍照”,原因是“许多家长都很注重保密工作,不希望外界人士知道他们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有一个自闭症儿童,家境良好,父母双方为了保密,给他在郊外单独买了一套房子,至今十七年了,家中除了他的父母和平日照顾他的爷爷以外,都不曾有人知道有他这个孩子,还是一个自闭症患者。

我对他的父母既有愤意,又深表同情。他们之所以将保密工作做到如此极致,又是因为什么呢?是为了避人闲言、躲人歧视、逃人嘲笑,也为了离开他人异样的、同情的目光,是啊,对于拥有着这样一个孩子的家庭,连他人的同情 ,都是一种伤害。

说到底,造成如此现状的根本原因,来自于社会,来自于我们。

我们口口声声倡导关爱特殊儿童,口口声声说着接纳、尊重、不歧视,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深入到这样的组织机构去了解、去帮助,又有多少人能在现实生活中做到真正的接纳和尊重?

特殊教育行业体系不完善、特教专业冷门、特殊群体被边缘化、传统观念因问题儿童而对父母的偏见,这才是如今社会的真实状况。

值得庆幸的是,在实践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关于“关爱特殊儿童”的倡导和呼吁,不仅仅止于口头。在机构里,我见过像我们一样参与暑假社会实践的大学生,见过想要体验生活而来做志愿者的高中生,见过医疗康复、学前教育、社会工作等专业对口前来实习的研究生,见过捐助物资的公司人员、社会人士。

而让我有些悲观的是,来这里的人,或是为了完成学校项目、或是为了通过留学的实践评估、或是为了体验生活、或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详情请百度 企业公益性捐助抵税政策),鲜有人是因为真正热爱这份工作、想要帮助这些孩子而前来服务。

“公益事业往往最容易与利益挂钩。”我对Z小姐感慨道。

“可是,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真的为之而付出行动了,我们真的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他们生活得更好,也因为我们,这个社会才更容易接纳这些孩子,其他的,那些出发点,那些过程,在我看来都无可厚非,总比那些什么都不为的人强。” Z小姐如此回复我,让我颇受震撼。

如何不让“接纳、尊重、关爱”只停留在口头呢,那就是放手去做吧。我们对于特殊儿童的大多数偏见,都来自于社会和传统观念的浸透和熏染,想要冲破观念、走出桎梏,就需要亲自去接触。

我始终相信,接触是接纳的开始。

我也赞同Z小姐的话,好的结果,就是对公益事业最好的馈赠。

社会实践之前,我们团队就做了一份详细的策划书,在预期成果一栏,我们所思考的,远远超过了这为期一周的社会实践,我们认为在大学中应该有这样一个社团组织、实习基地,专门为像特殊儿童这样的特殊群体提供志愿服务,特别是在一些有法学、社会学、康复治疗、学前教育和特殊教育专业的文科类院校,尤为必要。

一方面是人才的输出,一方面是理论的架构。据了解,目前国内特殊教育还没有统一的、科学的本土化教材,我们所实践的机构作为该行业的领军者,还正在研发相关的教材书籍。

而从特殊群体本身来看,如果说儿童期和青年期他们可以在特殊教育机构和康复治疗中心度过,那么,成年期以后的他们呢?在港台以及国外一些特殊教育行业发达的国家,很许多工厂向特殊青少年开放,在大陆也出现了许多餐厅、工厂等,作为特殊青少年的就业实训场,长期招手特殊群体作为工作人员,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

关爱特殊儿童,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至今病发原因不明”、“至今没有完全康复的医学手段”,实践第一天,这两个“至今”便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上帝似乎并不公平,从给予这些孩子生命的那一刻,就给他们下了一道死亡判决书,他们终其一生,就只能如此活着,这痴傻一生,究竟意义何在呢。

第一小节中,我基本是从社会环境的角度,分析了特殊儿童如何融入社会。我想,如果这是一道论述题,以上的回答,是任何一个有一定阅历的人都可以答对的踩分点。

可是,要让特殊儿童融入社会,仅仅倡导社会行动起来,真的足够吗?

于是你要问我了,那你说,特殊儿童,这些常人眼中的“傻子”,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在实践的第一天,负责教学的老师为我们详尽地讲述了机构的发展历程、运行模式以及在实践中观念和方向的更新。这其中观念的转变,尤为重要。 该机构起初希望能让每一个孩子在机构好好的成长度过一生,后来,机构的观念转变为尽最大能力将所服务的特殊儿童推向主流社会、尽可能让所服务的特殊儿童脱离机构。 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使这些特殊儿童在某种程度上“非特殊化”。

在实践过程中,难免遇到一些小状况,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孩子来上学,他不知道要把书包放到指定的柜子上,这时候我准备出手直接帮他放到柜子上,却遭到老师的阻止:“让他自己来,以后到了社会上,谁来帮他做这做那。”

另一个老师更是直截了当地说:“ 你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

就是这样,我看着这个孩子,在老师的指导和命令下,从楼道口走到教室,在指定的柜子上放下包,然后坐到指定的板凳上,如此反反复复,不下十次。终于有一次,他顺利地自主将书包放在了柜子上,大功告成!

老师又对我说道:“教这些孩子,就是比普通孩子费事了一些,但是该教的还得交,反反复复,总有一天他能学会。”

在一些儿童病情程度比较严重的班级,几乎是无法进行系统化课程教学的。于是,具有很高专业素养的老师,开启了在“生活中教学”的模式,其初衷就是,他即便无法完全适应社会,但他可以照料自己,哪怕这最简单的生活技能,对他们还说都相当困难。

后来,我仔细思考了自己当初出手帮他这一行为的初衷,在我看来,他是一个自闭症儿童,我觉得他不知道要把书包放在指定柜子上是一件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我帮他放,是尽了一个大人的义务。

所以,说到底,是我夸大了他的特殊化,我因为他的不能而夸大了他的不能,我因为他的愚笨而干脆放弃了对他的教导,这又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偏见呢?

我想,大多数人同我一样,因为他们的特殊,而不断地夸大了他们的特殊,从而对他们有一种畸形的包容,事实上不过就是一种别样的偏见。

“他有什么行为让你觉得不适你就要果断拒绝,就像和正常人交往一样。”

“他的事情尽量让他自己来做,你可以引导他,但不要替他完成。”

这是在教学区实践的几天听老师对我说过最多的两句话。

要使特殊儿童“非特殊化”,一是要让他学会符合社会要求的基本生存技能,可以独立生存,二是要使他可以与社会人士正常交往,那便要懂人情、知世故,三是需要我们用一颗平常心来待他们。

在病情较轻的一个班级我见过这样一个孩子,甜点分享会上,其他的小朋友得到食物就光顾着自己大口吃起来,只有他,将饼干和奶片各掰了一半,给了坐在他身旁的老师。

那一刻,我们都笑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和这个世界的距离,越来越小了。

愿他们被世界温柔以待

愿世界的温柔美而不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