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生存论视域下庄子的生命哲学 ——以《养生主》为例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6
【摘要】《庄子·养生主》中庄子生命哲学的养神心法体现在“绝圣弃智”与“目无全牛”两路,海德格尔曾对庄子反认知、弃技法的路径进行了生存论结构的再阐释。生命的存在形式并非局限于自我认识与技术应用,而是对心神的养蓄与对生命的合理安顿。

【关键词】庄子;海德格尔;生存论;《养生主》

《养生主》是《庄子·内篇》谈讲养生之道的一篇文章,全篇以三个部分叙说了庄子养蓄生命、传讲承道顺道之心法,体现了庄子哲学润富游世的生命观。本文借助海德格尔哲学对《养生主》加以生存论分析,以发掘庄子生命哲学的理论向度,巩固学习成果。

《养生主》以对生命与认识的对比开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比较将个体生命的时间性切近认识的无限性,“以有涯随无涯”,最终得出以寿循知的危险所在。这样的隐忧在《逍遥游》一篇中已见端倪:彭祖长生而众人意欲匹之,只会令人悲慨。因此在庄子的生命场域内,生命时间不再作为安置认知内容的容器,过度放纵认识的意志来征服外物反而会将生命置于险境。此境之中庄子论述又深一层,揭示出了更危险的境遇,即“已而为知者”愈进只会让有限的主体被无限者吞噬的险境。

“庖丁解牛”的寓言在《养生主》发挥了重要的隐喻功能。文中庖丁经年累月后扬弃掉技艺和观察的秩序性束缚,将剖牛之心法系于养神,经由心神中止感官的中介,从以眼御刀转向由心游刃,此处回扣了庄子在篇初“缘督以为经”的要求:剖牛之技艺唯手熟尔,但心神的生养存蓄才能使庖丁破筋骨如天籁般合乎道法。

那为何只有会神而非精于技艺才能与道生、通常达呢?此处庄子则将牛的肌理与道的行迹暗合一路,生命自身生养发展可能性亦应顺道而行。而庖丁在解牛收刀妥善保存,也体现了存养生命的主动性。正如郭庆藩所注:“以刀可养,故知生亦可养。”

海德格尔1930年于《论真理的本质》讲演会后在凯尔纳(Kellner)家中举行了学术讨论会。会中他突然凯尔纳说:“请您借我《庄子》的寓言集用一下!”这极富戏剧性的一幕后海德格尔开始了他对庄子的阐发。

海德格尔切入庄子的捷径是《庄子·秋水》中“濠上观鱼”之典:惠施与庄子二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辩论终结于庄子“请循其本”的总结。此“本”一般解为话题之源,但在海氏这里亦可解为本源之境,即道体生源之本。而庄子坚持“掉知”的立场就是要中止对认知的痴迷,使得被认知的分别心蒙蔽的生源之本显露出来。

海德格尔同样把人的生命存在,即此在视作在世的存在(In-der-Welt-sein),因此此在的生命结构不能被视作认知意义上的客体来对待。但生存论中的海德格尔并非将时间性视作“殆而已矣”般的恶无限,反而把生命在“曾在——当前的将来”中生命绽放寄予时间性:时间便是此在的整体。

庖丁解牛的开始是从对于技艺的刻意训练开始的,而并非一个具体有形质的认识对象,如一头鲜活的牛、一口锋利的刀。对于海德格尔而言,这些与生活世界共存的实用器具首先是作为上手(zuhanden)的事物呈现的。因而上手者的性质不是“知也无涯”的事物原初性质,而是这些存在者得以上手的存在论条件。

海德格尔面对的“全牛”是其场域论基础的大地,他梦乡中栖居在大地上的努力让他试图“确立大地,意指把大地带入自行退隐的敞开中。”但现代技术的入侵让他陷入深沉的反思之中。庄子以神解牛的养生法门被技术主义嘲讽地置于一边,取而代之的是科学将自然静物对象化为可“解剖”的分析与拆解。现代厨师在面对牛体时不仅不是“目无全牛”,反而将牛的肌肉组织、骨骼结构透析得愈发细致透彻。生命像暴君般看着它统治的一切,却看不到技术意志对生命的更高统治:““新时代的人在这种意志中表明自己是这样的人:他在与一切存在着的东西因而也在与他本人的一切关系中,作为贯彻的生产者出现,并把这出现建立为无条件的统治。”海德格尔悲观看到尼采式的权力意志反过来骑在生命的头上,并将生命自身修养的可能性消灭殆尽。

海德格尔将生存论的归宿置于“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而庄子“缘督以为经”以修心而非假以外求在海氏生存论的结构中生命自身展开愿景中成为一种新的可能。本文在此略去对庄子工夫论与海德格尔方法论的比较,以展开新的研讨空间,专注分析《养生主》的生存论意蕴。

壬寅年五月初四

参考文献:

[if !supportLists][1] [endif]庄周.庄子集释[M]郭庆藩撰.中华书局.2013.3

[if !supportLists][2] [endif][德]马丁·海德格尔.人,诗意的栖居[M]郜元宝译本.2017-06

[if !supportLists][3] [endif][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陈嘉映译本.三连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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