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的红衣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8
罗布泊的红衣

从青疆省界到且末,时而风时而雪,途中经过阿尔金山的北麓,陡峭的315国道在这里一直向下,向下,十四公里的长坡接近平路时就到了红柳沟一号桥。红衣的饭店就在红柳沟。



红衣是一个女孩,一个时而快乐时而忧愁的女孩。她快乐的时候好像一只调皮的燕子,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可是,当她郁闷时,蔚蓝色的天空一下子就阴云密布起来,浓厚的云彩,像一匹黑色的布,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到来是她最开心的时刻,当沉重的车子像一个跋涉了千里的旅人,气喘吁吁停到旅店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帘后面,掀起一角,偷偷的窥探我,她掀帘子的样子很好看,长长的秀发,白皙的脸庞,嫩葱似的小手挑着帘子。但是,她会很快发觉我在注视她,脸一红,就跑进屋里。



红衣是四川人,红衣不是她的名字。俊秀的她应该有一个好听的名儿,可是我却不知道,也不敢问。常年奔波在青新藏的男人都不是懦弱的人,在这条抬头叫雪山低头是沙漠的世界屋脊上,胆小恐惧的字眼已经被坚强这部词典删除,这里是男人的世界。当上海女孩金玲在扎达县由于高反遇难的消息传来时,我的心如针扎般疼痛。



女人如花花如梦,每一朵花儿的陨落都是忘不掉的痛。毕竟,无论川藏,青藏或新藏它们都是生命中的禁区。所以,每次当我看到那个俊俏的脸庞,听到那银铃般的笑声,疲惫的心灵在高兴的同时又感到庆幸。

就这样在不冷不热的接触中度过了三年的时间,我对她的爱恋好像老树的穹根深深地埋藏在地下,即使地下岩浆滚滚,外表却不露声色。我想将这份纯洁的初恋,永远的保持下去,永远的去思念她,呵护她。

二零一二年的夏天,我又一次途径红柳沟,吃完饭后,听说我要独自驾车深入罗布泊



,她进了里屋,很长时间后才羞红着脸出来,递给了我一个包裹,说等到了地方再打开。

罗布泊又名罗布淖尔,蒙古语的意思是多水汇聚之湖。我要去的罗布泊镇距若羌县城一百多公里,虽然很偏僻,但是由于去过许多次了,心中并没有当回事。邮件在傍晚的时候顺利送达了,谢绝了库尔班的挽留,我踏上了返程。傍晚的沙漠好像睡着了的海洋,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血色的大地透出一层深红,真是美轮美奂。



但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路还是来时的路,虽然坎坷不平却也笔直开阔,,就是前方好像多了一座长长的高高的横着的山,



风忽然大了起来,如同身后有个巨人鼓着腮帮剧烈的吹着。山离我越来越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座山分明是一堵高大的沙墙,铺天盖地,沙尘暴来了。

我无意去描述沙尘暴的肆虐,在这片土地上,除了胡大它就是这里的主宰。它可以轻松的把一座沙山挪到十几公里之外,何况一辆小如虫蚁的车子。

我迷路了,迷路的原因是没有了路。昏天暗地之时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把车子开进了沙漠。

天黑了,我滞留在了这片死亡之地,无粮无水无油,手机也没有信号,我像是一个被踩扁的易拉罐,又被人一脚踢进了无底深渊。车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像一个贪食的怪物,张开大口,吞噬者一切生命。

绝望中,我想起了红柳沟、想起了红衣、想起了卧铺上放的包裹。

当我在县城的医院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以后,许许多多的人都再问我同一个问题:是什么力量支持你活了下来?难道是包裹里的几瓶水,几块囊吗?到底是谁给了你与死亡勇敢抗争的决心?

你说,我的朋友,也许你知道原因!

---------罗布泊,一个既让我迷惑而又恐惧的地方,还有些许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