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禄曾:上甘岭坑道唯一女兵,79年访问美国,被餐厅老板一眼认出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4

1979年春,纽约时代广场东南角的一家餐厅中,白罗克仑博物馆正在举行热闹的聚会。

餐厅老板詹姆斯·伯特纳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一张令他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位50岁左右的中国妇女。

随后,詹姆斯径直走到她的跟前,用英语小心地问道:

中国妇女怔了一下,她第一次来美国,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这名外国人会是谁呢?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仔细打量着对方,突然惊喜地问道:“你是詹姆斯吗?”

詹姆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握手,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这名中国妇女叫刘禄曾,1928年出生在上海一个名门望族,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

1949年上海解放,刚从东吴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刘禄曾,看到纪律严明、生机盎然的解放军战士备受震撼。

她喜欢这样的部队,也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于是她决定投笔从戎,申请加入解放军文工团。但由于她出身问题未能如愿,只好选择返回学校工作。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随着“联合国军”的加入,战争的硝烟很快飘到了我国东北。美军飞机多次侵入我国领空,对丹东地区进行轰炸,借此试探新中国的态度。

面对美国的阴险用意,新中国应朝鲜政府的请求,作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迅速组成一支志愿军队伍入朝参战。

朝鲜战场不同于解放战场,所面对的敌人都是外国人,志愿军部队里基本都不懂外语,抓获的俘虏、缴获的战利品,都因语言不通难以实施相应政策。

所以,军委决定在所有参战部队中,至少每个师配备一名英语翻译,当时部队中没有培养翻译,只能选择从大学生中征召。

在东吴大学工作的刘禄曾得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这是一次难得的参军机会。

家中母亲去世了,弟弟妹妹又不少,自己也没有什么牵挂,英语还不错的她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报名入伍。

这次,她终于得偿所愿。

1950年12月,一个寒冷的夜晚,刘禄曾和其他21名青年翻译一道,跨过鸭绿江进入战火纷飞的朝鲜。

行军和打仗是一体的。进入朝鲜后,他们第一天行程是90里,同战士们一样,刘禄曾背着行李、水壶和四五斤重的米袋,头戴用绿草树枝编结的伪装帽行军。

为了防止空袭,他们形成一路纵队,人与人之间还要拉开五六米的距离。美军飞机经常成群地呼啸而过,疯狂得几乎贴着地飞行,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飞行员的脸,他们沿路扫射,就连一匹马都不放过。

刘禄曾初到战场,见到如此的狂轰滥炸,血肉横飞的场景,吓得全身发抖。

一路上,他们渴了就抓把积雪来吃,饿了就啃两口压缩饼干,到达目的地时,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为了减轻女同志的负担,炊事员总会先用她们背包里的米,可后面几天,行军的路程加大,速度加快,她们身上的背包越走越沉,不得不精减行装,刘禄曾最后连自己心爱的那件进口毛衣都丢掉了。

连续多日行军,刘禄曾的脚底打满了血泡难以走路,不过她一个小姑娘又是翻译,是重点保护的对象,领导安排她骑着水牛行军。

到了晚上,他们就睡在先头部队几天前挖的防空洞里,洞里连一根稻草都没有,只能席地而坐。一次疲劳不堪的刘禄曾正准备在洞里眯一会儿眼,忽然看见一只白壁虎朝她爬去,吓得她一夜没敢闭眼。

入朝前,刘禄曾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入朝后,一切都要靠自己,还要尽可能地不给部队添麻烦。

有时候几天都不能洗脸,吃不上一口大米;战地没有燃料时,还得吃生食;她还学会了劳动,能把几百斤的树枝和山草拖下山。

由于是北部山区的冬天,晚上气温能达到零下40度,泼水成冰,刘禄曾在寒冷潮湿的防空洞里度过了3个难忘的春节,留下了关节炎、腰腿疼痛等毛病,当时战场上缺医断药的,她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晒太阳。

一天夜里,风雪特别大,刘禄曾所在的防空洞被掩埋,又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死神悄然而至,她想到了家里的暖炉,心中出现了一个强大的信念:我在为祖国而战,我必须振作起来。

一直等到中午,朝鲜战友才铲开雪,扒开了洞口,把他们救了出来。

就这样,在艰苦的环境中,刘禄曾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逐渐被磨炼成为一个坚韧不拔的志愿军女战士。

千里奔袭到达朝鲜中部后,刘禄曾等人被分配到了志愿军第9兵团政治部敌工部。

一开始,刘禄曾主要是负责翻译缴获的军事文件、监听敌军电台、广播等工作。当时,兵团只有一个喇叭和广播,每天她都要在敌人的炮火下向美军广播我军的俘虏政策。

由于刘禄曾大学专业学的是法律,当大量战俘被押送过来时,首长把审讯俘虏的任务也交给了她。

第一次见俘虏,刘禄曾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是露天审讯,敌机前来扫射,俘虏们吓得四处逃窜,非常狼狈。

这些俘虏主要是美军,也有个别其他国家士兵,刘禄曾需要在3天内审清俘虏的“来龙去脉”,然后再分门别类送到志愿军战俘营。

要完成这项任务并不容易,审讯战俘不光要懂英语,还要掌握军事用语、军队编制、敌军概况以及审讯技巧。

而这些俘虏多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并没把刘禄曾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刘禄曾只好夜以继日突击学习,很快适应了工作。随后,一个上海小姑娘,以堂堂军官的身份出现在这些俘虏面前。

在面对个性迥异的俘虏们,刘禄曾采取个个击破的方式审讯。

一个被俘的美国飞行员趾高气昂的,答非所问,刘禄曾取消了他一切优待政策,并将他与一位韩国俘虏关在了一起,没多久,他就改变了态度,毕恭毕敬地交代了所有问题。

一个美国俘虏在被审讯时哭哭啼啼的,不肯正面回答问题,刘禄曾就用入情入理的言语启发他,很快,这位美国兵就被温情的言语打动,交代了问题。

还有一个是美军俘虏因犯罪判刑来战场抵刑期的,在审讯时油里油气的不肯交代,刘禄曾得知他身份后,就严肃地警告他:

这个俘虏被她严厉的话语所震撼,立刻低头、立正回答问题。

在对待黑人俘虏时,刘禄曾会利用他们种族矛盾的心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会让他们监管其他俘虏,表现好时,还会给他们发几支香烟,以示鼓励。

......

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这些俘虏都对她纯熟的英语和软硬兼施的工作风格所折服,审讯工作也变得流畅起来。

1952年,上甘岭战役打响,刘禄曾被调到第24军政治部敌工科,为利用圣诞节对敌军展开政治攻势,刘禄曾主动提出要上前线对敌进行英语广播。

上前线不打仗也是九死一生,她被驳回数次依然坚持申请,首长只好批准了她的请求。

刘禄曾的岗位在连队的坑道指挥所,从军部到那里,需要闯过敌人两道封锁线,这两道线是我军补给的生命通道,敌人死盯不放,每隔7分钟就会向这里倾射几排炮弹。

刘禄曾在老战士引领下,背着10多斤重的行装,趁着轰炸停止的空隙,一口气跑过封锁线跳入交通壕。炮弹还会时不时地打过来,刘禄曾就学着战士们一样,猫着腰一个劲儿往前跑。

大约几十分钟后,她终于安全到达了离敌人不远的最前沿坑道。

坑道里的生活极为困难,空气十分浑浊,呼吸、照明、做饭都要消耗氧气,最艰苦的是战士们冒险从山下打水时被打穿水桶,导致经常缺水。

刘禄曾是上甘岭坑道中唯一的女性,吃喝拉撒睡都非常不方便,三个炮弹箱成为了她的地盘儿,吃住都在上面,这也算是战士们对她的特殊照顾。

播音室就在坑道内,喇叭设在山顶的掩体里,一次刘禄曾到坑道外检查广播线路,刚一出去就被“新鲜空气”给击昏了,战士们赶紧把她拉回来,硬是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对敌政治工作,搞心理战是一门学问,刘禄曾的方式很灵活,她经常会讲一些能够让敌人接受的话。

比如,圣诞节前夜她会用留声机播放《铃儿响叮当》《欢乐颂》等一些美国人熟悉的民间小曲,还会念一些从美军士兵身上找到的家信,来激发敌军的思家厌战情绪。

为了丰富我军战士的 娱乐 生活,刘禄曾也会经常满足他们提出的小要求,放一些相声、快板书、歌曲等。

打仗总会流血牺牲的,在激战前夕,一个突击小分队外出,清晨他们才拖着疲惫的双腿,胜利归来。

大家不肯对刘禄曾讲战斗的情况,但她看得出少了几名战友,还有一个战友浑身是伤,被抬了回来。

刘禄曾以往最怕血,但是在我们的战士面前别有一番 情感 ,她主动为伤员擦洗伤口。

就这样,刘禄曾在坑道内连续待了20多天,有时候她的广播也会惹得敌人恼羞成怒,疯狂地炮击我方山头,面对这样的情形,战士们安然不动,刘禄曾也很坦然。

时间久了,大家都称呼她为“战地夜莺”。

任务完成后,刘禄曾奉命下撤。这次是通信班长引领她穿越封锁线,谁知这天敌人的炮火前所未有的猛烈,偏偏穿着厚厚的棉衣和靴子的刘禄曾在雪地里就是跑不动。

班长急得直冒冷汗,连忙替她背着包不停地催:“快跑,过了就是胜利。”

大约跑了20多分钟,一枚炮弹突然在附近爆炸,弹片从刘禄曾身边飞过,在一棵树上擦出火光,她才发现炮弹原来就在身边。

跑出封锁线后,她一下子就躺倒在掩体的地上,洞里的战士们看到还有小姑娘在这么猛烈的炮火下穿越封锁线都很震惊,纷纷赞叹道:“好险,小鬼没死,万幸、万幸!”

1953年7月,停战前夕,刘禄曾再次奉命上前线,开展对敌广播。这时候,停战谈判正在进行,前线也是打打停停,她有过一次上火线的经历,有子弹从她身边飞过也不以为然了。

这次刘禄曾进入的坑道和美军对峙的阵地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她直接把最新的谈判进程播送给美军,瓦解敌人士气。

比较有默契的是,每当刘禄曾喊话时,美军一般都不打枪炮,后来根据战略要求,16军接替了24军的阵地,由于敌人已经熟悉了刘禄曾的声音, 为了迷惑敌人,军部决定让刘禄曾留下来,继续担任“播音主持”。

27日,在我军强大的军事压力下,李承晚军队占领的山头顺利被夺回,美军阵地也被我军三面包围,他们想跑,我们不放,战斗一触即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禄曾接到了停战消息,她立即将这条消息播给对面的美军。这天坑道里的异常欢腾,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士们再也没有比听到“和平”更兴奋的了。

晚上8点,停战协议正式生效,两军阵地上鸦雀无声,战士们纷纷跳出坑道,看到对面山头爬出来的美军士兵,刘禄曾用英语和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

美军看到刘禄曾后都大吃一惊,他们一直以为喊话的是录音机,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女战士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撤出阵地的那个早晨,特别明朗,空气是那么地清新,心情也是那么地好;没有了枪炮声,没有了封锁线,不用再躲避敌机,更不用再进坑道,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公路上了。

战争结束了,志愿军凯旋回国,刘禄曾转业后被分配到南京做政府小职员。

到1978年,国家政策有所改变,她被分配到南京海外 旅游 公司做欧美部经理。

1979年春,刘禄曾和吴贻芳博士赴美访问,没想到在参加聚会时,竟然遇到了她曾经审讯过的俘虏——詹姆斯·伯特纳。

这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时隔28年,詹姆斯之所以还记得刘禄曾,是因为刘禄曾在他身上落实的俘虏政策比较多。

詹姆斯曾向刘禄曾哭诉:自己因偷车被判了刑期,美军告诉他参军可以不用坐牢,还能得到很高的报酬,他就天真的来到了朝鲜战场。然而,他的上级从不把他当人看,战场上让他冲锋在前,有好事全轮不到他,当了俘虏后,志愿军让他第一次有了当人的感觉。

有一次,詹姆斯发高烧,刘禄曾特意找来军医给他看病,当晚送俘虏时还特意安排他坐车。

还有一次,有一个调皮的志愿军小战士在刮詹姆斯的大鼻子玩儿,刘禄曾马上制止了他,说:“刮鼻子也是不尊重人,与我们优待俘虏的政策不符。”

......

正因刘禄曾把俘虏当人看,才让詹姆斯认清了美国侵略朝鲜的本质,接受了思想教育,为他以后的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时,两人都已年过半百,再次相见竟一笑泯恩仇,成为了要好的朋友。后来,詹姆斯还帮助刘禄曾找到了她中学时期的美国老师。

在刘禄曾的人生历程中,穿军装的日子实在太短暂了,但也为她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回国后,这只上甘岭的夜莺,一直在为国家对外开放事业做贡献,直至退休。

如今的和平来之不易,我辈理当自强,向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