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前期文学的发展历程较为曲折。在元明交替时期，尽管著名长篇小说《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相继诞生，但整体而言，这个时期缺乏大规模的文学成就。直到成化年间，戏曲和民歌才开始崭露头角，显示出新的活力。
元末的社会动荡，尤其是农民起义的爆发，深刻影响了当时的文人士大夫。他们或投身起义，如刘基和宋濂，或因避难而游历四方，丰富了他们的生活体验和创作素材。其中，罗贯中和施耐庵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结合民间流传的故事，创作出《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这两部不朽之作。《三国志演义》以宏大的架构描绘三国时期的历史斗争，而《水浒传》则反映了农民起义的全过程，歌颂了众多英雄人物。
在诗文领域，刘基、宋濂、高启等文人创作出具有社会批判意味的作品，揭示了社会的弊病。他们的诗歌和散文，有的以传记见长，有的善用寓言，展现了各自的艺术风格和成就。
然而，随着明王朝的稳固，统治者加强了对文学创作的控制。一方面，他们通过文字狱打压异见，另一方面，通过推崇程朱理学来规范思想。戏曲创作中，朱有炖的《诚斋乐府》虽然形式多样，但内容上往往歌功颂德，对农民起义持贬低态度。传奇作品如《五伦全备记》和《香囊记》则宣扬封建教化，缺乏创新和生动性。
正统诗文领域，台阁体成为主流，以杨士奇、杨荣、杨溥为代表的“三杨”作品多为应制之作，艺术上乏善可陈。只有于谦等少数诗人敢于表达个人情感，但影响力有限。小说创作在这个时期相对空白，仅有《剪灯新话》和《剪灯馀话》稍有成就，但缺乏唐代传奇的深度和艺术水准。
对于台阁体的单一风格，李东阳和前七子等文人团体开始倡导复古，试图打破陈规，为文学注入新鲜气息。戏剧和传奇戏曲在此时期也开始有所发展，民歌则以其真挚的情感和反对封建婚姻的主题崭露头角。这些迹象表明，通俗文学的春天即将到来。
明代是小说、戏曲等俗文学昌盛而正统诗文相对衰微的时期。然而这种力量消长的变化并不表现于诗文数量的减少，而是表现在作品思想和艺术质量的蜕化。从时间上看，明代享国的时间分别大致与唐代和宋代相等，都是约三百年左右；从数量上看，明代诗文作家及作品的数量也远在唐宋之上。仅《千顷堂书目》著录的明人别集就大约有近五千种，《明诗综》收录的诗人也有三千四百多人；然而从质量上看，明代的诗文作家很难找到像李白、杜甫、苏轼那样在诗文方面做出划时代贡献的巨匠，缺乏唐宋诗文作家在艺术上的创新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