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絮》第四章 涟漪清波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9
出租车的灯光射穿江边的轻雾。前面的车辆、街灯、两侧的霓虹交变,如被圈进了幔帐一般的影影绰绰,车窗结出露珠,在玻璃上滚出一条条蜿蜒的水线。孙雅丽的心很空,很乱,一幕幕她自己的情景、郭建的身影、李敏的笑声在脑海中浮现。漂浮的记忆再往久远的地方深窥,出租车经过那个校园的门前,失去了很多的庄重与威严,没有了如雕塑一般屹立不动的警卫,旌旗全无,变成了一所地方的院校。飘出来的她仿佛是一个观察者一样,票进了校园,远远的看见就在这个季节,梅花之下漫步的李敏和郭建,孙雅丽寻个地方落下,远远的看着她们有说有笑,或许郭建正在帮李敏拾起、掸去落在肩上、头顶上的片片梅花。影影绰绰的模糊不请,她就在哪里欣赏着。“‘妈妈’抱抱,我想睡觉了”,小絮馨喃喃的说。孙雅丽恍然拽回了飘动的、虚幻的遐想,将小絮馨抱起来说:“一会儿‘妈妈’陪你睡,马上到家了,坚持一下吧”,絮馨并没有吱声,反而在那久违的怀抱中,倏然之间没了呢喃,闭了眼睛,小腿儿也不再晃荡,出租车到小区门前停下,孙雅丽只好单手付了钱轻声儿说:“师傅,多等我一会儿,我女儿睡着了”,司机会意。孙雅丽在车上,倒换着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挪出能容得下絮馨的空地儿,用风衣将她包裹起来,系上两只袖筒。而自己褪去一层风衣,便就剩下了白色的高领儿羊绒衫打底,黑色束身的裤子,搭配了一双尖头儿黑色的正装皮鞋,夜色中更显出曼妙的身姿和优雅的曲线,司机静静的欣赏着,更乐成其心,直到孙雅下车,单臂抱起孩子,司机干脆下车帮她周全着,将挎包和装有点心的牛皮纸口袋儿挂在了她的右臂上。而小絮馨却倍感温暖,她从未接受过如此亲昵的照顾,更是睡得香甜。孙雅丽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电梯内的灯光竟然不能让小絮馨醒来。

孙雅丽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客厅中闲谈的郑朔和母亲曲秀花。赶忙开门,孙雅丽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郑朔赶紧接过她手中的挎包和点心,而孙雅丽径直的进了卧室,因为旧年时候的习惯,竟然就到了如今郑朔的房间,感觉异样的她转身又往另一个房间去了,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显能容身,将小絮馨放下,她还是没醒。孙雅丽将她从风衣中解出来,盖上了一条薄薄的被子又双过来掖了掖四周。长出了一口气,郑硕也进到了卧室,看着孙雅丽拾倒着孩子,不敢出声儿。落定之后,俩人关上房门来到了客厅。

曲秀花同样归心似箭,片刻难安。客厅中大包小包儿的收拾了三五个。孙雅丽坐下,从凉水壶中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之后说:“郑朔,你明天送阿姨吧,我一个人带絮馨走,赶紧把她贴身的衣物都给我收拾出来”,没等郑朔搭话儿,她掏出手机拨通了12580,接线员:“您好孙雅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孙雅丽走到距离絮馨的卧室较远的阳台说:“帮我订一张明天上午广州飞往石家庄的机票”,接线员回道:“请您稍等,请问全价票可以吗?航空公司有什么要求吗?”,孙雅丽且说:“都可以,订好了给我发信息,我到机场取票付钱”。“好的,国行的飞机十点三十分起飞,稍后给您登机信息,孙女士再见”,她是中国移动的贵宾客户,将近十年没有换过电话号码,中国移动对她的服务自然礼遇有佳。皮鞋发出咔咔的声响,这里曾经是孙雅丽的家,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廊厅,找了一双李敏的拖鞋换上。终于又回到了客厅,在沙发的单人位坐下,这次倒了一杯热水。才向曲秀花微笑着说:“阿姨,您别太着急,明天我和絮儿一早就走,您可以歇一歇,过两天再走也行”,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钱现金又说:“我走的匆忙,没有给您带什么东西,这算是我和郭建两口子孝敬您的”。

没等曲秀花反应,郑朔接过了孙雅丽钱,放在茶几上说:“我正在琢磨,给凌阿姨和郭建带些什么东西呢,再说孩子在你那儿,我也不能让你白受累不是”说着拿出一个信封地给了她,孙雅丽接过信封同样放在茶几上说:“懂事了哈,还算不错,不过钱就算了,你自己留着给叔叔阿姨要比给我们更懂事儿”。郑朔的脸色一红一白,客厅的灯光很亮,孙雅丽看的真切,郑朔说:“孙姐,还真不是我懂事儿,这是李敏交代的”。“那更不用了,她现在国外,正是用钱的时候,前段时间我想给她一些,可是一忙活就搁下了”孙雅丽放低了声音,显出了她特有的柔和,与初见那一刻的盛气凌人更让人无法反驳,脸上也露出了倦容。曲秀花却造反的想:“这丫头不错,比李敏要强不少,看样儿也比李敏大方不少,想是郑朔选错了”。

沉思片刻郑朔又说:“孙姐,你还是拿着吧,你知道李敏的为人,除非你想让我挨数落”。

孙雅丽并没有接茬反倒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去国大报道?”,郑硕回说:“春节后的三月上旬”。孙雅莉:“那絮儿怎么办,李敏你们俩都不在家,让她跟着谁,在哪儿读书,真就不能牺牲你俩中一个,哪怕几年也不肯吗?”

郑朔叹了一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没想那么多,想了也没办法,不到转业的年纪,即便强走了,也没什么特长,不像你和郭建都是有职称有能耐的,李敏这边儿有她自己的追求,我们似乎不在一条线上,我也不能,他也不肯放下,就算是‘絮儿’的这个称呼,你不来我也忘了的,真是苦了孩子,我也没想到她见到你就跟真见了妈一样”。

孙雅丽:“这样儿可不行,时代变化的太快,你们把各自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不是没了孩子的世界,或许你们就该晚一些年再要孩子才对,我不能说你们就不对,就只能由着你们了,当年李敏说我和郭建‘南辕北辙,劳燕分飞’不是长久之计的话我还记着,却想不到如今你们却落下个‘劳燕分飞’的道儿,不如这样吧,絮儿就由我和郭建带个一两年,等你们尘埃落定以后再做打算吧,在这里你们俩举目无亲又无可依托,的确没办法养孩子”。

郑朔不说话,一味的长吁短叹,看的曲秀花心疼,于是便说:“也没啥,不行就送回老家,我们带着也是一样儿的长大”。

孙雅丽:“阿姨,您年岁不轻,腿脚不好,再说这孩子也不一定能适应农村的日子,倒不是说‘农村就不好’,只是暂时肯定不适合她的成长,李敏和我不分你我,孩子交给我即是权宜之计,也是合情合理”,曲秀花似乎不能完全理解孙雅丽的意思且说:“是呀,我们是农村人,归类包堆是没见过世面,不如你们,李敏信你也不会信我和爷爷”。孙雅丽沉默了,心想:“这可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了,李敏呀李敏你可怎么熬后半辈子呀”,回过神儿孙雅丽并没有接茬儿,而是对着郑朔说:“赶紧去收拾孩子的东西,难不成还让我到你家里翻箱倒柜儿去呀,我也累了,先去睡了”又说:“阿姨,您也早点躺下歇着吧”。孙雅丽去过洗手间,盥洗之后就回屋搂着小絮馨,全当是李敏的托付。孩子这一夜竟然睡得异常的香甜,直到天亮才醒。而曲秀花见李敏没有接茬儿,也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必定当下只有这个办法,她没办法适应城市生活,儿子要工作。虽然这是个孙女并不及孙子更应心,但必定是郑朔的亲闺女,却也不是捡来的,可以随便养活了事儿。

清晨醒来,孙雅丽因为太累的缘故,睡了几个小时的安稳,醒来的却很早。鸦雀无声,她走进厨房,煮了些白米粥,看到菜架子上有些青菜,却也没做。此刻的郑朔也醒了,问过孙雅丽之后,又到外面的早点摊子上,买了一些叉烧包和小菜儿回来。小絮馨醒后发现好不容盼来的怀抱没有了,慌张的出来,看到戴着围裙的孙雅丽,知道她还在,反而又回到了床上。孙雅丽叫道:“絮儿,出来洗脸刷牙,一会咱们去坐飞机了”。絮馨复又爬起来,小手儿揉着眼睛,听话的去了卫生间盥洗刷牙。怕她不灵,孙雅丽在一旁看着她,却发现这孩子似乎和自己的儿子思建如出一辙的独立乖巧,总算松了一口气。必定带孩子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儿,更何况这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何拿捏,言语说教的轻重缓急都要走心,而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另外的母子俩各忙各的,总算利落了,天也已经大亮。小絮馨自己拿了她喜欢的碗筷,自己动手吃饭,并无娇生惯养的影子,吃过饭又去了卫生间刷牙漱口,竟然比成年人还要讲究。孙雅丽甚是欣赏,更感叹李敏也并非一般,用狠心和不负责任冠于她的头上似乎并不妥当,直到孩子自己穿好喜欢的衣服,都不需要任何人从旁协助,仅仅一个清晨的光景,孙雅丽的担心就已经尽消。

更让孙雅丽难以想象的是,拜别了爸爸和奶奶之后的小絮馨并无丝毫的不舍和泪泣,反而异常的淡定,这不像是一个6岁的孩子该有的坦然自若。早走的这一点时间,孙雅丽到了天河城的商场,给小絮馨添置了两件北方过冬的衣物,和一些这边儿的特产,生生的装满了一个纸箱子,留下一两件冬天的衣服,自己的还有絮馨的当在下飞机时候要穿的。将行李办好了托运。贵宾的休息区找了位置坐下,先是给郭建打了电话:“你安排一下,如果自己走不开,就叫个人到机场接我和絮儿”。

郭建:“你这就回来了,还真的把孩子带回来了?”

孙雅丽:“絮儿很乖,没有什么不舍,离开奶奶和郑朔比你我都淡定,也出乎我的意料”

郭建:“我这会儿在工商局,已经快轮到我了,办完公司注册的事儿,我就去机场接你们”

孙雅丽:“顺利吗?”

郭建:“还算顺利,拆分太麻烦了,还需要李敏签字,只能单独注册,资本金走了‘华兴’的拆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孙雅丽:“那就好,我回去之后咱们在详细的说吧,可能还得找个保姆或者小时工,哥哥那边儿给了咱们一些钱,你也别犯愁钱的事儿了,李敏嘱咐郑朔给了我一些钱,本来都过去了,没想到这个‘王八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儿的塞进了我的包里,上了出租车才发现,给他打电话又不接了”。

郭建:“以后再说吧,又不是不见了,她俩不容易,咱们还是不能丁是丁卯是卯计较,你几点到?”

孙雅丽:“应该两三点吧,东西买的多了一点儿,我也是矫情,如果你忙,就不用来了,我自己打车也能应付,别说郑硕那个‘混蛋’他居然都没送我”。

郭建:“行了,再忙也不在这一时,你带着孩子,我还是会去接你的,挂了吧,回家再聊”。

孙雅丽一手打电话,一手拉着小絮馨在窗前远眺,只是雾露昏暗,四处朦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絮馨:“雅丽‘妈妈’,我爸爸是‘混蛋还是王八蛋呢?”

孙雅丽笑出了声:“絮儿,这是大人的话,小孩儿不能说,也不能问”,心想还是应该“嘴巴干净点儿才行,松了心情就满嘴的胡说八道”。

郭建又给岳母凌兰打了电话,告知孙雅丽接来了小絮馨。凌兰先喜后忧了半日。心想:“这是掉进迷魂阵了,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两家人如此这般的荒唐,先是孙雅丽演戏托夫,如今峰回路转,又轮到李敏托女给他们了,早晚闹出事儿来才算罢休”。但是她却也知道女儿孙雅丽的脾气更是无可奈何,小半天儿,满屋子转悠,没落下静心的时候。想起今天是周五,索性给儿媳茹惠打了电话。

“茹惠,你过来一趟吧,最好让孙鹏也回来”

茹惠不知内情,赶紧联系孙鹏,这边郭建已经接到了孙雅丽和小絮馨,那边孙鹏和茹惠也进了家门。

茹惠:“妈,怎么了?”,孙鹏:“是呀妈,怎么回事儿?”。

凌兰:“嗳..,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呀,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雅丽就把李敏的孩子絮馨给接来了呢?这不是想一出而是一出儿的胡闹吗,听说就来了孩子,说是那两口子遇到点儿事儿,孩子暂时交给雅丽带了,那丫头竟然没和我说一个字儿,就是郭建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这会儿该下飞机了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茹惠你去帮我给孩子收拾一下,顺便再找一找哪些衣服那孩子能用得着,我心烦意乱也不知道首尾了”。

茹惠给孙鹏使了个眼色就去收拾房间了。

孙鹏:“妈,年轻人的世界您不懂,也别管他们,都是个顶个儿的死拧的主儿,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看样儿茹惠也不知道,李敏和雅丽她们的情谊,怕是咱们很难理解,若不是生死之交,怕是也没有这事儿,即是可以托付心肝儿的交情,想必他们四个都心里有数儿”。

凌兰:“这个我倒是懂,要不是李敏和那个郑朔遇到了困难,肯定也没有这回事儿,只不过你没在广州待过,不知道这里边儿的事儿,当年的雅丽把郭建这小子交给了李敏,虽说她俩最终修了正果,也成全了咱们一家平安,可是我看着李敏对郭建的意思不比雅丽低了多少,现在郭建和雅丽总算是安生了一点儿,又搅和到一块儿去了,我是担心呀,那个郑朔傻里吧唧的,要是吃起醋来不是这头儿就是那头,终究要散摊子的”。

孙鹏:“散了就散了,咱们谁也管不了,不说雅丽,就说郭建实际上牺牲也不少,当年雅丽为了他的前途,绞尽脑汁想出了那么个诡谲的主意,可郭建不是也放弃了他的专业和雅丽回来了吗,人家已经是副教授了,多年轻的人才呀,我看不会有什么事儿,您别在这儿闲愁空想了,再说现在只是一个孩子过来了,又没说一家子都过来,回头我问问雅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凌兰:“嗳..你是得问问她,有些话你们兄妹俩还是能说透的,我不行了,人老了也跟不上你们的想法儿了,终究别闹出散摊子的事就算是造化了”。

孙鹏:“妈,你细想一下,凭着雅丽一个人就能把孩子接过来,想必是那孩子受了不少苦,要不然,没有爹妈跟着,这和拐卖有啥区别呀,咱们这边儿尽心尽力的去照顾孩子就是了,不行我再给您这边找个好一点儿的保姆,我看雅丽和郭建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这么上心过,怎么就能不忖度清楚便贸然接了别人的孩子呢,定是困难不小,我去接思建回来”。话音刚落,电话响了,孙鹏一看是孙雅丽打来的就知道是吩咐来了。

孙雅丽:“哥,我忘了今天是周五,孩子早放学,我和郭建都堵在路上儿,你去帮我们接一下思建吧”。

孙鹏:“知道了,我在你们家呢,这就走了去接他,不过我倒是想多问你一句,你这风风火火的是唱的哪一出儿呀,自己孩子不管,反倒是心疼起了别人的来了”

孙雅丽:“回去再和你们说吧,现在先不扯了”。

孙鹏:“你是得说清楚,我倒是没什么,你让我上天入地,从你就是了,只是妈这边儿正糊涂呢,半天儿没消停了”。

孙雅丽:“谁和妈说的?”

正在开车的郭建说:“我接到你的电话以后,觉得突然,就给妈打了个电话说‘小絮馨要过来住一段时间’,没想太多”,孙鹏这边听到了郭建的话,边走边说:“你自己不说,还不能让别人知会一声儿了,我先挂了,去接你儿子了”。

孙雅丽对郭建说:“没事儿,我并不是怨你,我也正琢磨不知道怎么和妈说呢,你说了正合适”,看着小絮馨满脸狐疑又说:“絮儿,我们要到家了,你要见到‘姥姥’了,还记得‘凌姥姥’吗?”

絮馨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孙雅丽说:“你那个时候还小,‘姥姥’还经常抱着你呢,可好的姥姥了,‘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以后就会有姥姥陪你了”。

絮馨:“那你晚上回来就行,我白天不用人陪”。郭建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孩子定时受了不少的委屈”。又说:“絮儿,我也是你‘爸爸’,总还记得吧”。

絮馨:“好像记得,我比别人多了一个‘妈妈’和‘爸爸’,别人就没有,我爸爸就一个妈妈,她从来不管我,还总说‘我妈妈不要我了’我问过爸爸,他就说‘不许瞎说’,可是奶奶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爸爸管奶奶叫妈妈,我就想他是不是像我一样还有一个‘妈妈’,要是还有一个妈妈,我再问一问他的那一个‘妈妈’我的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孙雅丽抱紧小絮馨,红了眼圈儿。郭建心想:“李敏你这个混蛋,真是够狠心的,奶奶更不是个东西”。须臾间的走神儿,突然就是一脚刹车。孙雅丽知道是孩子的话刺激了敏感的郭建,并没有责怪这突然的一脚刹车却说:“别着急,慢慢开,哥去接孩子了”。郭建再不吱声,遇到了堵车的路况,他只是专心的开车。小絮馨在机场就已经换好了冬装,反而有些热了。但依旧不忍心松开这个飞来飞去的‘妈妈’。孙雅丽动手调了后排的暖风。郭建见状也调低了空调的温度,新到一个环境的孩子很容易伤风感冒,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若是仅仅一个假期,就又回到了南方,不免又是一次苦难。

走走停停的路段总算过去了,车辆停在窗前,一家人迎了出来。小絮馨穿了件鲜红的羽绒服,戴了挂着两个绒球儿白色毛线织成的帽子,这是孙雅丽在这边的机场附近的商场新给她添置的,只是脚上的鞋有些单薄。凌兰怕冷只是站在屋里的窗前看着这个小精灵。眉宇间果然长开了一些,活脱儿的一个幼年的李敏。小絮馨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局促和害怕,和孙雅丽寸步不离,眼睛四处踅摸着,思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更是好奇。搬出了他的故事书,虽然年长几岁,但还是以孩子间特有的方式解放了妈妈孙雅丽。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弄的孙雅丽腰酸背痛,满面憔悴,嫂子一如既往的贤惠,做了一家人的晚餐,饭后各自散去,因为疲惫,孙雅丽也就忘了和郑朔报个平安。远在广州的郑朔也终于送走了母亲曲秀花,回到家里,好歹吃了口剩饭,突然空了的屋子,平添出太多的伤感。呆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9点,约摸着孙雅丽已经到家,但他只是给郭建打了电话,得知平安无事以后。这一天他也累的不轻,拥着寂寥独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