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235:仲尼弟子列传(二)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1
宰予(公元前522年~公元前458年),姬姓,宰氏,名予,字子我,口齿凌厉,能言善辩。他跟随孔子受业后,有次询问孔子:“三年守丧的做法是不是太长了啊?君子三年不研习礼仪,礼仪必坏;三年不演奏音乐,音乐必崩。一年的时间多么长啊,旧的谷物都吃光了,新的谷子又收下来了,钻燧取火的木头都腐朽了。我感觉三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孔子问:“一年守丧,你心中会安吗?”宰予回答:“心安。”孔子说:“既然你心安,就好自为之吧。君子守丧期间,吃什么东西都不甘美,听到音乐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君子不这样啊。”宰予退出后,孔子说:“宰予是个不仁之人!子女生下来三年,才能脱离父母的怀抱。君子守三年之丧,这是天下通行大义。”

宰予经常白天睡懒觉。孔子说:“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粉饰。”

宰予向孔子询问五帝之德,孔子回答说:“你不是应该询问这类问题的人。”

宰予后来出任临淄大夫,跟随田常作乱,被夷灭其族,孔子以有宰予这样的学生为耻。

端木赐(公元前520年~公元前456年),复姓端木,字子贡,卫国黎(今河南省鹤壁市浚县)人。他是儒商鼻祖,孔子的得意门生,“端木遗风”指子贡遗留下来诚信经商的风气,他成为民间供奉的财神。

子贡善于雄辩,巧于辞令,孔子经常驳斥他的一些观点。有次孔子问子贡:“你和颜回相比,谁更出色?”子贡回答:“赐我怎么敢比那颜回!颜回听到一件事能够推论十件事,我听到一件事最多能推论两件事。”

子贡拜在孔子门下受业,有人问孔子:“端木赐是什么样的人?”孔子说:“我的器皿。”这人接着问:“什么器皿?”孔子回答:“就是宗庙中的瑚琏。”

陈子禽问子贡:“夫子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东西?”子贡回答:“文武之道能不能落实到民间,关键在人。贤者认识到其治国的大用,不贤者认识到其处事的小用,都用得着文武之道。夫子在哪里都能学习,何必需要固定的老师呢!”陈子禽又问:“孔子每来到一个国家,肯定先询问这个国家的政事。这是他向人家寻问的呢,还是别人主动告诉他的呢?”子贡说:“这是夫子通过温良恭俭让得到的。夫子这种寻问的方式,也许和很多人不相同。”

子贡问孔子:“富贵却不骄横,贫贱却不阿谀,这样的人怎么样呢?”孔子说:“这样的人很值得称赞。不过,还不如安贫乐道,富而好礼更好。”

田常想要齐国作乱,但是忌惮高氏、国氏、鲍氏和晏氏等贵族,所以派他们的军兵进攻鲁国转移视线。孔子听说后,对他的门生弟子们说:“鲁国是我们祖先的坟墓所在地,也是我们的父母之国,国家面临如此危难,怎么没有两三个人出面救急?”子路主动要求前往,孔子制止了他。子张和子石也请求前行,孔子也不答应。子贡请求前往,孔子这才答应下来。

子贡来到齐国,他劝说田常:“君相讨伐鲁国是个很大的错误。鲁国自古就不是难伐之国:那里的城池矮小单薄,地域狭小水浅,他们的君主愚昧不仁,大臣虚伪无用,他们的士民又厌恶战争,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值得进攻呢。我看君相不如讨伐吴国。吴国城高墙厚,地广水深,甲坚革新,军士精神饱满,重器精兵都在国中,又有贤明的大夫守卫,这个国家很不容易讨伐。”

田常勃然变色说:“先生认为难的,别人认为容易;先生认为容易的,别人认为很难。你用这些道理来教导田常,到底是什么意思?”子贡说:“臣我听说过,忧患在内要攻强于外,忧患在外要攻弱于外,现在君相正是忧患在内。我听说过君相三次受封而最后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有大臣持不同意见。现在君相攻破鲁国扩大齐国地盘,战胜了会让君主骄傲,战败了会让持不同意见的大臣们尊贵,君相的功劳显现不出来,那样君相会日益被君主疏远。君相上骄主心,下恣群臣,再想成就大事,难啊。如果君主骄傲就会放纵,大臣骄傲就会相争,君相对上与主上之间有隔阂,对下与大臣之间争权夺利,这样下去,整个齐国会很危险。所以我建议君相伐吴。伐吴如果不胜,军兵如果在外战死,大臣出外征战,内部马上空虚,那样君相对上没有强臣相敌,对下没有百姓非议。只有这样,齐君才知道治理齐国只能依靠君相一人。”

田常说:“这话很对。虽然是这样,但我派出的军兵已经到达鲁国边境,如果转而去攻打吴国,大臣们肯定怀疑我。这事怎么应对?”子贡说:“君相可以暂时按兵不动,臣我这就去出使吴国,劝说吴王派兵救鲁伐齐,那时君相就可借机迎击。”田常答应下来,派子贡向南去面见吴王。

子贡劝说吴王:“臣我听说,要想成就王霸之业不能让附属诸侯灭亡,最好的局面是四周没有强敌,但千钧的重量再加上一丁点的重量,也会发生位移。今现在万乘之齐想吞并千乘之鲁,这实际上是与吴国争强,我私下里感觉大王很危险。况且出兵救鲁,这是显名;出兵伐齐,这是大利。这样能够镇抚泗水以北的诸侯,诛灭暴齐以服强晋,其中的利益太大了。这在名义上是保存将亡的鲁国,实际上是困围强齐。智能君主肯定不会犹豫。”

吴王说:“这话说得太好了。虽然是这样,但我曾经和越国交战,把越王困到会稽山上。越王现在苦身养士,时刻想着报仇。你等着我征报越国后再按照先生所说去做。”子贡说:“越国的力量超不过鲁国,吴国的强大超不过齐国。大王放任齐国去进攻越国,等那时齐国已经吞并了鲁国。况且大王舍弃存亡继绝鲁国的名义,去讨伐弱小的越国而畏惧强齐,这称不上有勇气。勇者不避难,仁者不穷约,智者不失时,王者不绝世,只有这些做才合乎大义。现在如果大王保存越国就能向诸侯展示仁慈,救鲁伐齐,威震晋国,诸侯肯定会争相到吴国朝拜,那时霸业将成。如果大王真的厌恶越国,臣我请求向东去面见越王,让他们出兵跟随大王征战。这实际是等于掏空越国。”吴王大喜,派子贡出使越国。

越王勾践派人清扫道路,来到郊外迎接,亲自驾车来到驿馆,坐定后问子贡:“我们这里是蛮夷之国,大夫怎么突然有闲暇辱驾亲临?”子贡说:“我刚刚劝说吴王救鲁伐齐,但吴王的意思是先解决越国,他说:‘你等着我征报越国后再按照先生所说去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越国必亡。况且大王本来没有报仇的想法却被人怀疑,这是拙笨;有报仇的想法被人知道,这是愚蠢;事情没有发生而被人了解,这是危险。这三个方面都是成事的巨大隐患。”

勾践赶紧叩头再拜说:“孤我曾经自不量力,和吴军作战,被困在会稽山上。现在我每天都痛入骨髓,日夜唇焦舌干,只想和吴王拼个你死我活。”就也向子贡问计。子贡说:“吴王为人刚猛残暴,群臣不堪忍受;吴国凋敝好战,士卒不能忍受;百姓怨恨君主,大臣在内图变;伍子胥死谏,但太宰伯嚭掌权,掩饰君主过失,图谋私利:这样的吴国已经是残国。现在大王如果迎合吴王心志,出兵协助吴军作战,送出重宝以讨其欢心,用卑微的言辞奉承他,那样吴王肯定会伐齐。如果这场战役不胜,那是大王之福。如果吴军战胜,吴军肯定会进一步威胁晋国。那时我再向北去面见晋君,然后几国一起进攻吴国,吴国肯定被削弱。吴国的精锐军兵全部派到齐国,重甲被困在晋国,大王再趁机发起进攻,肯定能够灭掉吴国。”越王大喜,照计行事,送给子贡黄金百镒、宝剑一柄和良矛二支。子贡拒绝接受,然后返回吴国。

子贡回去报告吴王说:“臣我郑重地把大王的话转告给越王,越王很是惊恐。他说道:‘孤我不幸,在年少时先人早逝,我自不量力,得罪于吴,军败身辱,在会稽山栖身,国内空虚。全赖大王恩赐,使我能够奉俎豆修祭祀,大恩死不敢忘,怎么敢有其他想法!’”

过了五天,越王派大夫文种对吴王叩头说:“东海役使之臣孤勾践派出使者臣文种,特地来修好大王的下吏,托他们向大王问候。我私下里听说大王将兴义兵,诛强救弱,困暴齐后安抚周王室,现在请求调集我越国境内全部士卒三千人,孤我请求披坚执锐,作为先锋遮挡箭石。越国贱臣文种奉上先人所藏武器,包括铠甲二十领,利斧、屈卢矛和步光剑,用于贵军的贺礼。”

吴王十分高兴,就问子贡:“越王想要亲自跟随寡人伐齐,这样可以吗?”子贡回答:“不可以。这样空人之国,悉人之众,又从其君,这都是不义的做法。君上可以接受他们的重金,接受其部队,但要辞谢越王出征。”吴王一切照办,谢绝越王,征调吴国九郡军兵进攻齐国。

子贡然后来到晋国,他对晋君说:“臣我听说过,不先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就不能应对突发事件;不提前训练好军兵,就不能胜敌。现在齐军正要和吴军开战,如果吴军战败,那么越国肯定会扰乱吴国;如果吴军得胜,那么肯定派兵威胁晋国。”晋君十分惊恐,问子贡:“那要怎样应对?”子贡回答:“要整顿好军兵加强防备。”晋君答应下来。

子贡返回鲁国。吴王果然和齐军大战于艾陵,齐军大败,俘虏了七名将军的军兵后却不撤军,而是继续兵临晋国边境。吴王组织几个诸侯国在黄池会盟,吴晋争夺盟主地位。晋军进攻吴军,大败吴军。越王听说后,派兵渡江袭击吴国,一直进攻离吴国都城七里处才扎营。

吴王听说后,赶紧舍弃晋军后撤军,和越军大战于五湖。连续三次大战吴军不胜,城门失守,越军包围王宫,杀掉夫差和相国伯嚭。越军击败吴军后的三年中,军兵东指后称霸天下。

所以说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各国形势发生了剧烈变化,十年之内,五国都有了大变。

子贡擅长囤积居奇,贱买贵卖,在其中谋取利益。他喜欢赞扬别人的美德,但也不替别人掩饰过失,他曾经担任过鲁国和卫国的相国,家中积累千金,最后在齐国去世。

黄其军

      作于2020年6月24日(古历庚子年五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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