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园诗派是指以盛唐诗人王维、孟浩然为代表,以写作山水田园诗著称的诗歌流派。还包括储光羲、裴迪、丘为、祖咏、綦毋潜等人。这派诗人多有隐逸生活经历,人生观较接近佛道思想,且往往因遭挫折而趋于消极。其在山水田园的描写中,抒写闲适、退逸的思想感情,较少反映社会现实。诗歌色彩清淡,意境深幽,风格恬静闲逸,精美含蓄,体裁多为五言古诗和五言律绝。在继承陶渊明田园诗和谢灵运山水诗传统的基础上加以发展,达到山水田园诗的高峰。其中王维、孟浩然成就尤高。王诗融诗情、画意、乐感于一体,“高华精警,极声色之宗”(清方东树《昭昧詹言》)。孟诗虽境界稍狭,题材稍窄,然其诗孤清冲淡,自然浑成,亦颇具特色。该诗派与当时边塞诗派交相辉映,同李白、杜甫一道雄踞盛唐诗坛,共同形成后人羡称的“盛唐之音”。中唐韦应物、刘长卿、柳宗元等山水田园诗多受其影响。
孟浩然(689—740)是唐代第一个大量写山水田园诗的人,存诗260多首,多为五言律诗,且多为故乡襄阳名胜,这类作品代表作有:《秋登兰山寄张五》、《夜归鹿门歌》、《江山思归》等。他是唐代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代表作品有《春晓》、《过故人庄》。
他是唐代一位不甘隐沦却以隐沦终老的诗人,因生活于开元承平时代,一生从未入仕,基本上过隐居生活,但内心却相当矛盾,热切期望能入仕。从其《书贻怀邑京同好》诗可见:“三十既成立,嗟吁命不通。慈亲向嬴老,喜惧在恨衷。甘脆朝不足,箪瓢夕屡空。执鞭慕夫子,捧檄怀毛公。感激遂弹冠,安能守固穷?”据说他也曾有过入仕的机会,却因诗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句得罪皇帝而失去机会。
他擅长五言律诗和排律。多写隐逸生活和山水田园风光。其诗意境清远,淳朴明丽,语言流畅,多自然超妙之趣,在艺术上有独特造诣,而且继陶渊明、谢灵运、谢眺之后,开盛唐田园山水诗派之先声。他对该诗派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他在南北朝诗人创作实践的基础上,把山水田园诗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他的诗歌“淡到看不见诗”,无意为诗,却诗意浓郁,往往在白描之中显出不着痕迹的功力,于精心着力处却又仿佛不经意间说出。如为世人所熟知的《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另有《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一诗几乎人皆能诵。
李白在《赠孟浩然》诗赞道:“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冠,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楫清芬。”王维在其去世后有《哭孟浩然》诗一首以示怀念:“故人不可见,汉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
但他的诗歌内容比较狭窄,缺乏社会意义,苏轼曾在《苕溪渔隐丛话》中云:“浩然诗韵高而才短,如造内法酒手,而无材料耳。”
王维(701—761)字摩诘,因官至尚书右丞,人称王右丞,是盛唐诗坛极富盛名的诗人,其诗在唐代自成一派,影响深远。今存诗400余首,以五言律诗和绝句著称,最擅长田园诗。
王维少年时就以爱情诗、闺怨诗出名。如人们所熟知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同时期名作还有《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桃源行》等。
开元25年,王维奉旨到边塞劳军。途中写下著名的《使至塞上》,以雄健粗放的线条,勾勒出大漠壮丽的景色。同类名作还有《陇西行》、《观猎》、《少年行》、《送元二使安西》(又称《阳关三叠》)等。两年后回都城后又写下积极乐观情绪的优美诗篇,其中不乏佳句:“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无。”(《汉江临眺》)“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送邢桂州》)“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送沈子福归江东》)
40岁左右辞官归隐,借助山水抚平政治上不得意的伤痕,创作出大量优美山水田园诗。如《终南别业》:“行道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同期还有《鹿柴》、《鸟鸣涧》、《渭川田家》、《白石滩》、《新晴野望》等杰出诗作。最有名的应是《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下动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王维对佛学深有研究。字“摩诘”就是取自对佛教《维摩诘经》的喜爱。其在隐居时期的许多山水田园诗,既有高妙的艺术境界,又寓含了深厚的禅理趣味,为其赢得“诗佛的美誉。如《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诗作流露出诗人宁静淡泊,超然出尘的心境,佛家“不悲生死,不永寂灭”的理趣,不着一字而全在其中了。后人称此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王维不仅是诗人,同时还是画家和音乐家。他创作的《辋川图》奠定了他作为绘画南宗的地位。
苏轼曾赞王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参考资料:《王维孟浩然诗选评》刘宁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全唐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王摩诘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