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没的爱情文章

要有标题哦。主体明确哦。。

1.
第一次认识,我27,她19,我们相差8岁
她说,你老得都可以做我爸啦。
我笑笑,27与19差的8岁,不象37与29差的8岁,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恋爱了,她喜欢叫我爸爸。
时常粘过来,坐在我腿上,爸爸,你说我明天去面试好呢,还是和同学去唱歌好?
我喜欢这种感觉,奇怪的是,我竟然喜欢。
当一个女孩子叫你爸爸时,你感到你对她的宠爱绝对应该是无条件的,当她在床上,大汗淋漓地叫,爸爸,快一点,再快一点时。好刺激,简直让人兽性大发,当她乖乖地躺在你怀里,和你一起看碟时,你给她做鸡翅吃,她拿着送到你嘴巴里,然后自己只是抿一抿手指上的酱汁,然后撒娇地说,我孝顺吧?——的时候,她好乖。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当我们一起出门去街上,看起来是这么般配,她挽着我的手臂,我淡淡地走着,在人群中,她显得是这么成熟,这么游刃有余,只是回到家,她的孩童本性才暴露无疑,她才19岁,在爱的人面前,9岁都不为过。

的确我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刚开始的新鲜刺激都变成了怀疑,她真的只象是我的女儿,永远在问,我这样好还是那样好?永远调皮捣蛋,永远在我骂过她后第二天在学校给我发来消息说,爸爸,我错了,对不起。我工作上的压力,我在这个人际场上遭遇的挫折,永远别想在她这里得到舒解,我跟她探讨一些形而上的问题时,她永远眨着眼睛,在钱柜里,她只认识SHE,我只是在不断地宠爱她,渐渐,这宠大过了爱,这和女儿有什么区别?和真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是那个和你有精神交流的人吗?
恋人之间难道不应该是彼此扶持吗?我好累。

我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或许你真的只适合做我的女儿。她说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后妈?我看着她,哭笑不得。
她说,那你还会疼我吗?象爸爸疼女儿一样,我说恩,我会的。
她走了,双目含泪,问我,爸爸,我还可以找男朋友吗?

我有了新的女朋友,和我一般大。她没有了消息,我们再少联系。我渐渐忘了她,女朋友很好,我们在一起,我感到宁静,不那么累,她是如此善解人意,我开始有信心,工作有起色,只是偶尔会想到,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叫我爸爸。

有过一次在一个酒吧遇到她,我牵着女友的手走出去的时候,她和一帮男女嬉闹着拥进来,她没有看到我,我却注意到她,头发长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和女友正准备睡觉,她打电话来,外面正在下雨,她站在我家门口,说太晚了,回不了宿舍,女友过来问是谁,我说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她有些愕然,但马上甜甜地唤,嫂子好。我给了她另一个房间,去卧室睡了。

半夜睡不着,去洗手间上厕所,一进门差点魂飞魄散,她正穿着牛仔裤坐在马桶上发呆,我问她在干什么,她只是看着我说,爸爸。

我们心急火燎地拥进另一个房间,在房间我们互相脱着彼此的衣服,互相野兽一般地吻,我突然想到套子在我与女友的卧室里,她说不要紧,进来。

黑暗中我搂着她,问她现在还好吗,她说好的。

回到卧室,女友已经起来了,在床上吸烟,我问她大半夜吸什么烟,她淡淡看我一眼,说我在计算时间,一支烟五分钟,我想看你厕所上了多久。然后一字字道,让她走。

第二天大清早,她早已不知所踪,留了张条子说,嫂子,对不起,爸爸是好人。女人嗤了一声,看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抄起手机就去上班了。

再一次看到她是再几个月后,也是在一个酒吧,我也很奇怪怎么我偶尔去酒吧,怎么每次都遇到她,她居然是这个酒吧的DANCING?QUEEN,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甜甜地笑着问我,爸爸,我孝顺吧的女孩了,我走出酒吧,回头发现她站在门口,穿着小可爱,远远地用手掌在小腹上划了一个圈。

这个动作让我莫名其妙了很久,回到家,用钥匙插进锁扭动的刹那,突然全身每个毛孔都沁出一滴冷汗。
那晚她说不要紧,进来。

我拨她手机,没有人接听,我再拨,接起,我冲着电话喊,你不要那么任性!突然电话里是我女友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我一个人呆呆地想,是的,这都是计划好的,她来我家,与我**,然后我拨她电话,第一遍她看着手机不接,然后在我拨第二遍的时候迅速把号码转移到我女友手机上。
她行事如此眉头也不皱,我毛骨悚然。

我们在一起时她曾说过,要和我生个孩子,叫她妈妈,让他爱上自己的妈妈,她叫我爸爸,我们是乱伦家族。我当时觉得她无比可爱。

其实我不知道她在肚子上划个圈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怀孕,只是我开始明白,她从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小孩子,她太了解我,从一开始她就了解我,她用一个动作就可以让我魂飞魄散,我一直以为她很幼稚。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本世纪最感人的小小说2! 2006年07月12日 00:00

2.
人有时候喜欢自以为是地去解决什么问题,到头来捉襟见肘,我认为我应该主动地坦白从宽。

出乎我的意料,女友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也知道了爸爸是什么意思。
她冷笑地看我,我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她。
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我和女友的将来。
可惜,没有将来了。

女友走了,我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住了三天,突然跳起来往女儿的学校跑。
我在校门口堵住她。

你那天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什么动作?她眨着眼睛看我。
我闭起眼睛,叹气。
她笑了,笑得阳光灿烂。
我如坠冰库。
朝她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话也讲不出。

她笑得象只甜蜜的小狐狸,一个男生远远跑来。
对不起,下课迟了。
男朋友?我斜着眼,望她。
她朝我吐吐舌头,搂着男生的手往校门外走去
回头招手,爸爸再见。
男生远远狐疑地问,爸爸?
认的啦!她笑,两个人如初春的阳光般慢慢离开。

晚上,她和那个男生来了,来做客。
我不动声色地,“慈祥地”地招待他们。
我“爸爸”对我可好了,他喜欢我的朋友们。
男生胆怯地望着我,我朝他点点头。
把刚才买的碟拿出来!爸爸这里音响好!

音响都是我和她一起时买的,我愿意砸钱在这种地方,她当时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啧啧,好贵。
贵死啦!
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爸爸,你买这个干吗呀。
你好罗嗦……
恩……嘟嘴。

我把音响全部打开,把他们的碟放进去,她和男生坐在沙发(违规词)上。
我……去厨房,给他们做吃的。
看看他们买的一通碟,我实在嗤之以鼻,完全没兴趣陪他们看。
我把薯条,水果,鸡翅端到茶几上。
吃吧吃吧,我说,撑死你们。

谢谢叔叔。男生说。
叔叔……
我真是想掐死他。

转眼看她,对着鸡翅发楞。
怕是想到以前的情景吧。

你们慢慢看。
叔叔你不看吗?男生问我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爱。
我去自己房间看书,我跟你们有代沟。
男生真是懂事,好象很体谅地朝我点点头。
她听到代沟这个词,朝我飞了个媚眼。
神采飞扬。

我回到房间,给女友写MAIL。
我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给我。

外屋一声尖叫。
我张皇冲出去。什么事?
可乐喝光了。
她拿了可乐瓶冲我招摇。
我下面买!男生蹭地站起来
你给我坐下!她斥道,笑吟吟望我,爸爸,你疼我的吧?
我微笑,我去买。
这男生好爱她,看她的眼神都惊慌。
她不该如此骗他,利用他。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微笑看着她,盯着她问。
每个周末她都会是一个酒吧的DANCING?QUEEN。
那男生不会知道,果然他瞪大眼睛望她,上班?
她亦微笑地看着我

不用,有爸爸养,我干吗要上班呢?她盯着我。
说得也是。我叹气。
下楼买可乐,突然很想哭,拿着可乐上楼,打开门。
他们正在接吻。
听到开门,男生想挣脱,她箍住她。

没关系,就当在自己家好了。我慈祥地说道,把可乐放在桌上。
鸡翅一只也没有动过。

我回房,隐约听到。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呀?
爸爸呀。
真的吗?
不信就给我滚!
3.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后来记得不是很清楚。
后来到了一点多,我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推门进来。
你又想叫我买什么?女儿?我讥讽地看着她。
她哀求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突然心软,搂住她,你怎么了到底?
不要赶我走。

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记起以前好多个这样的夜晚,她调皮捣蛋的样子浮现在我面前,她对这里是多么熟悉,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如果女友回来怎么办?我问自己?
我和女友再无可能。
可她,我说了,我会此生象爸爸一样疼爱她,宠她。
或许,今夜,事情会有转折,或许,我会和她重新开始。

你想住下来?我问她。
恩。她重重地点点头。

我同意了,出乎我意料的,她马上兴高采烈地转身向客厅里的那个男生大叫,我爸爸同意啦,我们去睡觉吧。
我呆呆看着她,他也住这里?
他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说我可以找男朋友吗?
我感到我的心脏因为愤怒而颤抖,是的,她在玩我,她在用尽她19岁的智力在玩她曾经深爱的人。

我想我不会玩不过你。
好啊,我微笑道,当然。
我们注视着对方,她狠狠地盯着我,凶巴巴的。

曾经无数次,她这么瞪着我,我们在一起时,每当她不高兴时,她会大声宣布,我生气了!
然后整个人嘟着嘴坐在那里。
乖啦,我恐吓她,再不乖把你卖掉!
她就抬起头,用这种眼神看我,瞪着我,凶巴巴的。
然后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我看起来吓人吧?

无可否认,当时她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感到恐惧。可是,心痛如绞。
他们去睡了,音响,电视,统统不关。
我一一关掉,突然看到一张碟片,是他们刚才买来的。
《我的野蛮女友》
她曾经无数次央着我陪她一起看,说实话,我实在看不下去,看到一半就跑去阳台抽烟,每次被她拽回来,我就开始假寐。到后来,我乘她不注意,把碟找出来,扔掉了。
她看了无数遍,看得台词都背得出来,居然今天又找人看了一遍。
这个疯子。

收拾完客厅,我回卧室,刚要进去,他们那边房间打开,她打开门,笑嘻嘻地说
老爸。
干吗?
借个套子。
什么?
借个套子
我**大爷!
她呆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低下头开始掰手指——你是我爸,我大爷就是……
我的眼泪突然流下来。
4.
那天晚上在我印象里有两个版本。

在第一个版本里,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瞪大眼珠望着天花板,任凭隔壁欢愉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我跳下床,翻箱捣柜地找棉花,塞耳朵。

不容怀疑,我是故意翻得惊天动地的,在翻弄的过程中,我脑中反复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的经典形象,头发散乱,动作迅疾且频率很大,还兼抽搐症状,如果你有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演的《离开拉斯维加斯》,那会比较好理解一点,对,就是浑身发抖的那一种,最后我瘫在写字桌下,手里握着唯一找到的两片邦迪创可贴,上面还有一只小熊,一只小兔子。那是她上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我给她买的,她觉得太可爱,不忍心贴。于是我把它们撕下来,贴在脑门上,呼呼喘气。

在第二个版本里,隔壁是很安静的,好象很纯洁,但这安静在脑中变成了最最恐怖的声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用什么姿势?没有声音,他们不会在台灯下研究杜蕾斯包装上的英语语法吧?

老爸,这玩意好好玩哪。
老爸,你戴这个不难受吗?
老爸,这活象被人死死勒住脖子啊。
老爸,会不会里面的血倒流啊?

我走出家门,凌晨三点,到了女友家,灯还亮着。
我敲门,她开门。
又是一场相对。
她讶异地看着我。
能不能进来坐一坐,我说,突然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
你怎么了?她问,你哭过了?
没有,我想抱抱你。我说

那天晚上我是在女友家度过的,这是我生平最希奇的一夜。
我住在分手的前女友家,原因是我被自己的前前女友从自己家活生生逼出来。

讽刺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女友为我铺床叠被,当然,好笑的是,她在为我打地铺。
她睡床,我睡地。
一旦分了手,最狭小的空间也要分隔出最远的距离。

我躺在地板上,听着女友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
想与之共度余生。
她睡得这么安稳。

她会同意吗?
她翻了个身。

她翻身时呼吸的频率一点没有改变。
她根本没有睡着,她在装睡。
我想她会的。

你会不会嫁给我?黑暗里我问她。
你说什么?
你会不会嫁给我?
不会,永远不会。
我心凉了下去,为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一字字道
你太变态了,我不适合你。

有没有人告诉你什么叫万念俱灰?那个时候我就是万念俱灰的。

我本来与她有最温馨的感情,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周末看电影,一起逛家具店,经过钻饰店,她会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让我觉得,随时我牵她手进去,出来她就会是我的妻。

直到有一天,那个19岁的女孩闯了回来,把我打回原形。
那段过去,原本是恋人的私密,现在全成了险恶。
我无法往前走,前路全被堵死。

早上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个男生和她正去上学,迎面走来,她朝我摊开手。

什么?
给我点钱。
作什么?
老去你家也不好,还是去开房。

OK。退无可退,也就无需再退了。
那一刹那,我决定正式应战。

我微笑望着她,伸出手指抵住脑门——那个贴着小熊创可贴的位置,笑。

地狱一共有几层?
我想,我和我的宝贝女儿很快都会知道。
5.
我讲故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从来不喜欢给人物编名字,这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称呼这样东西。
一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但是可以有无数个称呼。
每一个称呼是一个故事。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称呼的故事。

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只靠他和她的称谓能坚持多久。

要报复一个人有多少办法?
其实要惩罚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于是我接受了“女儿”和她的男生。让他们自由进出我的房间,为他们所欲为的任何事。
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最为诡异的时光,每天下班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和那个男生坐在桌子前,要么在看电视,要么凑在一起做作业,那个场面极其温馨,甚至在好几次,刹那间我产生异样的幻觉,对面坐着的长发女孩确然便是我的女儿,而她心之所系的并非是我,而是边上那个男生。

她亦变得温驯起来,看到我回来抬头望我,乖乖道,爸爸,你回来了。
男生道,叔叔。
我带回披萨给他们吃,问他们的功课,陪他们一起看幼稚无聊的韩国片,每当边上的男生笑得浑身抽搐时,我都感到边上一双冷冷的眼神,注视着。

她越来越频繁地住在我隔壁房间,而他的男朋友则大多回宿舍。每次我们都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她叫。
有空来玩。我说。
有一次,我私下问那个男生要张照片,他很奇怪,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报名照。
后来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晚饭,吃完我不动声色地起身收拾碗筷,她无限幽怨地看着我。
我把刚学的新歌唱得兴高采烈。
我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从额头抵住我背脊,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N倍的那张报名照,乐呵呵地展示。
她的“男友”在相片里无限肃穆地望着她,仿佛象遗容。
她无限怨毒地望着我。
猪。
不孝!

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夜从女友家走出来时,我抱住她喃喃自语,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她改变了主意,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
那天我在家,临时下楼买包烟,上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在哭,我没有理她,回到房间,上网,突然发现MSN里女友已经消失,我心生不详,马上打开聊天记录。
我冲到她房间,拼命砸门,她死也不开。
女友试图与我重新开始。
而她则冒充我严厉地拒绝了她。
女友觉得不对劲,打电话到我家,她接了电话,甜蜜温柔。
装疯卖傻。

开门!你他妈给我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
你给我等着!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叫了一个鸡,把她带回家。
她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我带着一个艳俗女人回家,开门进了房间。

**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展示身材。
我一眼没看她,从皮夹点出一千块钱。
叫。
叫什么?
床。
我凑近她,低声说,我什么也不跟你干,你只要使劲叫。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素养的,那只鸡在我房间叫,我皱着眉头在边上翻杂志。
她困惑地望我,怕是从来没碰到如此疯的客人。
十分钟后,我嘴笑泛起微笑。
她终于来了。
她在门外砸,使劲砸。
开门!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我冲着门外叫。
让她滚!
我置若罔闻,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鸡,不要停!
屋外开始号啕大哭,她已经疯了。
我宁愿和只鸡**也不想抱她。
开门!你给我开门,她开始门外使劲踹门。

她整整哭闹了十分钟,我懒散地去开了门。
她已瘫软在地上,哭着朝我喊,让她滚。
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她走了。
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
我闭上眼睛,但愿从未认识她。睁开眼,我已痛得躬下身去。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的。

几天后,我接到那个男生的电话,他问我女儿为什么好几天没去学校。
我默不作声。
她失踪了?
电话那里沉默了很久。
她怀孕了你不知道?男生在电话那头问我。
6.
她怀孕了?
是的。
我心脏一阵痉挛,是我的孩子?
是的。
我闭起眼睛。
电话里问:你是不是想问,那天晚上我们……,他笑了笑。
我不喜欢女孩子的,他轻轻讲。

全明白了。
万死莫辞。

在普通的故事里,我找到了她,我们幸福地在一起。
对不起,这可能是你们想看的,却不是我想说的故事。

我去了她学校,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我到她寝室,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空,空荡的床上轻轻飘动着粉红色的纱帐,那是学期开学时我买给她的。

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整理东西时,大家都问她干吗,她笑吟吟地说,搬到男朋友家去住。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她,东西猜测。
她同学嫌弃地看着我,仿若我是纠缠不清的第三者。

我去了她跳舞的酒吧,所有人都说她辞职了,我不信,天天去那里等,我拽着新上任的DANCING?QUENN,一相情愿地肯定她知道她的去向,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做得确然有些过分,我把那个女孩子堵在女洗手间门口,她不告诉我,我决不让她上台,她耸耸肩,拨了电话,过了会来了几个人,先是好言相劝,我朝他们翻白眼,他们拖着我往酒吧门口拉,经过一张台子,我抄起一个酒瓶,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爬回家,坐在家门前擦着眼泪一遍遍拨她手机。
没有“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没有“您拨的是空号”,没有“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拨。”,什么都没有,就是无止境的空白。

躺在地上,还在痴痴笑。
明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摇着我的胳膊说,老爸,我好饿。
老爸,我出去逛了圈,还是喜欢你这里。

我就这么痴痴笑着睡去,我把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我在门上贴着对联。
上联是“欢迎你回来。”
下联是“不许再走了。”
看了看,对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

三个月后我撕掉对联。
揉成一团,放进嘴里使劲咽,最后趴在马桶边干呕。

我大病一场。
睡梦中常见一个华丽的景象。
一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缓慢地爬,转过脸来,面容与她一般无异。

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一年后的一天,我有事坐出租车路过一个师范学院,**在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连忙叫司机停车,我冲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回过头,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惊恐地望着我。
对不起,我放开。
她笑了,认错人了吧。

她要赶去一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为了抱歉,我送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走着,因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背影,我常常痴痴地望着那张背影,然后缓缓走上去,搂住她,对她说,别离开我。
她摇着头笑,傻孩子,我不离开你。
她25岁,叫我傻孩子。

渐渐地,走在一起时,我离她的背影的距离越来越短,当我们终于可以并肩走着,而我转过脸和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怀疑时,我向她求婚了。

我确实是爱她的。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不爱她。

爱只是一个词,内容千差万别。
我不这样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婚礼很简单,然而我们却异常幸福,我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她曾与谁恋爱,她也没有问过我有什么过去。

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一个幼儿园兼托儿所的所在教授小孩子。
我辞去工作,开了一个广告公司,渐渐居然也招了些人来,添置了一部车。

周末,便与妻开车去近郊,归来时买些当地零碎杂食供奉她的同事,我的员工。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的,我把她的照片放在最最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自己都不敢翻动,也不敢销毁。

婚后的四个月零三天,如往常一样,我去接妻下班。
妻正在和一个穿着长裙,化着淡装的女子聊天,他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小长木凳上。
一个小孩子在他们四周调皮蹒跚地跑来跑去。

妻看到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先生。
我一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她。

我的女儿,她不再扎着马尾,长发流泻下来。
震惊从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你好,两秒钟后,她礼貌地伸出手,淡淡笑道。

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抱着我腿,牙牙地唤,爸爸。
笑得春光灿烂。

妻笑起来。
那不是你爸爸。

那年,我29,她21。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07-08-05
若思君其无处落,天亡世寒此为霜

如月奇谭之一·雪

作者:迦楼罗之火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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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芳岁姐姐是妈妈的同事,就住在木香巷那边的小院子里,她裁旗袍的手艺好到连街上的裁缝师傅也自叹弗如,所以季节转换时,妈妈和婶婶只要买到好的布料,都去让我送去央告她帮忙。不过这阵子芳岁姐姐特别忙,因为从冬天开始就在为自己准备着嫁衣——开春她就要成为新娘子了。虽然新郎官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书呆子,而且还是研究冰川什么的;虽然我堂弟冰鳍从一开始就说这乏味的家伙,怎样也配不上又亲切又漂亮的芳岁姐姐,可芳岁姐姐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笑容就说明一切了。所以我觉得,虽然是个木讷的家伙,但是他应该可以给芳岁姐姐幸福吧。

不过,我应该用“本来”这个词的,芳岁姐姐“本来”应该成为新娘的,那个人“本来”应该可以给芳岁姐姐幸福的——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传来消息,芳岁姐姐的未婚夫的那个科研小组在终年积雪的山上失去了踪迹,好像……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

只是失踪而已。所有人里,只有芳岁姐姐保持着镇定的微笑,好像在安慰别人似的,她反复的强调着“只是失踪而已”,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剪裁她的嫁衣。

本来是最应当被安慰的人,却用安慰别人的方式切断了他人的关怀,芳岁姐姐身边的人们忽然把握不住对待这桩不幸的态度了,于是——“只是失踪而已”,大家也都这么说着,语言和事实之间的联系好像也变得暧昧起来。

转眼已经是春天了,芳岁姐姐还在继续忙着针线活,不过惦记着每年帮妈妈和婶婶缝春衣的习惯,她像往年那样打电话来问我们几时送来料子,她可以趁缝嫁衣的时候一手裁了。

拒绝好像不太好吧……妈妈和婶婶为难的讨论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买了美丽的缥色和琉璃色的真丝缎,“千万要像往年那样啊!绝对不准乱讲话!”在我把料子送去芳岁姐姐家之前,妈妈还这样反复的严厉叮嘱我。

即使在大人眼里只是个小孩子,可是我站在芳岁姐姐那紧闭的房门前,却也知道惴惴不安。自从未婚夫失踪的消息传来后,芳岁姐姐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许是怕一打开门,就会传来更确定的不幸消息吧。

好在敲开门后,芳岁姐姐对待我的态度还是像以前那么亲切,她一边温和的笑着告诉我一个星期之后来拿试穿的样子,一边带我进屋喝茶吃点心。可就在我踩着青石台阶进屋的时候,小小的阴翳却闪过了芳岁姐姐的表情:“请不要踩着那个吧……”她指着我的脚下,顺着她的手低头看去,我脚下泛出清冷薄光的石阶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滩不大的水渍,不……不止一滩,像围棋征子那样分布着的一串水渍,沿着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向院门口,也不知怎么弄的;尤其是台阶上那滩,看起来像是残冰或余雪融化的痕迹一样,使得青石的颜色突然暗了下去:这行水迹就像一排柔软的刺,静静的梗在人的眼底。

虽然不知道芳岁姐姐为要特别提起这滩积水,但我还是连忙让到了一边。随着身体转移而变得不稳定的视野里,落入了生长在窗边的那株古老梨树的姿影,那不怎么肯结果实的梨树每年都会开出积雪一样沉重的繁花。幸好现在花事还在酝酿中,不然那缤纷的梨花雪,总会让人联想起它曾经掩映过的芳岁姐姐和她未婚夫的和煦笑容。此刻满树不那么起眼的蓓蕾里有几朵已经迫不及待的绽放了,所以特别醒目,时而有一两片花瓣毫无征兆的飘落下来,在看不见的春风里荡漾着,最后落进了青石台阶上的那滩深黯的积水里……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我看见不可捉摸的笑容掠过芳岁姐姐眼角。我不能确定那个笑容,就像不能确定我在芳岁姐姐房间里感受到的那不自然的寒冷,即使房门一直紧闭着,也无法驱散这种像冬天一直没有离开一样的寒冷……

一边听着我对芳岁姐姐那边的描述,冰鳍一边拆掉插销,想打开他书桌上方的长雕窗,可能因为一个冬天都锁闭着的关系吧,窗格子上厚厚的灰尘弄脏了冰鳍的手指。他低下头,有些困惑似的摩擦着指尖,突然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那里叫做雪待庵。”

“咦?”一时弄不清他话中含义,我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芳岁姐姐住的那个院子以前叫做雪待庵……”下一刻,冰鳍拍掉了指尖的灰尘,恢复了爽朗的语调,“那是等待雪的地方。”

“等待雪的地方?”我没有什么建设性的重复着冰鳍的话。

“我看过祖父的笔记。”冰鳍俯身靠在书桌上,“说曾经有个穷书生住在那里,在某个雪夜,有一位美人造访了他的家,她说自己说是某某人家的女儿,早就和他有了婚约,现在来投靠他。然后,这个美人就成了书生的妻子。可是这雪夜之女每到春暖花开时就会回娘家去,第二年冬天才会回来……”

我笑着挥了挥手:“不用讲了,我大体猜到了,这雪夜之女是雪姬变的吧,后来书生把雪姬的事情泄露出去后,人们在待雪庵里发现了他冻僵的尸体。”

冰鳍发出了不屑的轻笑,抬起左手支着下巴:“你想得太多了,他们只是很平凡的过这日子而已。有一年冬天,书生得了重病,雪夜之女不分昼夜的照顾他,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书生的病好了,但是仍然很虚弱。眼看又到雪夜之女要回娘家的时候了,书生不忍心看她为难的样子,让她不用担心,几番催促她快回去。

雪夜之女终于拗不过书生启程回家了。可是书生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门外有人伫立过的痕迹,他猜到实际上雪夜之女还是没有离开。“

我迷惑的看着冰鳍:“伫立过的痕迹?这个怎么看得出来呢……”

冰鳍并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书生知道雪夜之女因为担心他而耽搁了行程,所以非常担心,一个深夜,装作已经入睡的他听见门外有响动,便轻轻起身突然打开了房门——”

这一刻冰鳍故意止住了话语,从小就听祖父讲怪谈,几乎已经习惯了的我,突然因为胸口细小的疼痛而有些呼吸困难,为了驱散这种感觉,我勉强的笑了起来:“按照怪谈故事的习惯,这应当就是书生与雪夜之女诀别的时刻了吧!被揭穿身份的雪姬无法再留在人类身边,悲伤的离去,然后第二年的雪夜,书生看见雪地里放着一个酷似那雪夜之女的婴儿;或者,书生无法接受雪夜之女可怕的真面目,说出了绝情的话,而被雪夜之女冻死了……”我越说越语无伦次了。

冰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发出了好像叹息般的声音:“都不是呢……书生的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温暖的风卷着雪花,弥漫了整个小院。书生笑了,对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飘舞的雪花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人了,你是雪的异类吧,所以等不到春天。可以不用再辛苦掩饰了——以后每个春天你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去送你;而冬天一旦来到,我就会打开房门,迎接你回来……”

所以……不用再掩饰了……冰鳍垂下眼睑,用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重复着那早已不存在,或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贫穷读书人那温柔的话语。

“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用手压住胸口那细小的疼痛,我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冰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岁月静好。后来书生死了葬在郊外,传说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都会最先降落在他的坟茔上,然后一整个冬天,那里都积满美丽的白雪……”

“所以那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不然反而会做傻事……”嘟哝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冰鳍一下子推开了朝向庭院的窗子,伴随着老旧窗枢转动的咿呀声,泛着明亮鹅黄色的绿意一下子浸湿了窗棂,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

“已经是春天了啊……”我听见冰鳍低语着这样的句子。

再次去芳岁姐姐房间的时候,我刻意的让过石板路上那条征子形状的水迹,小心翼翼的绕开台阶中央那依然在相同位置的水渍,那不自然的水渍像冰雪融化的残迹一样,还飘着几片苍白的梨花。

和这滩水渍一样不自然,但却一成不变的是芳岁姐姐房间的温度,那么寒冷,简直,就像随时都会有雪花飘落一样……

听着芳岁姐姐手中的剪刀发出断然的声音,听着布帛被慢慢撕裂的缠绵声音,我的视线胶着在窗外那棵挂满赭色花苞的梨树上——梨花什么时候才会开呢?明明是花,完全盛开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轻盈的感觉,像千堆雪积在老树苍黑色虬曲的枝干上,风吹起来的时候,树枝不堪重负的摇晃着,梨花雪就漫卷着倾洒下来,迷惑了人的视线,不断的扑打着紧闭的房门,好像在悲切的喊着——开门,开门……

是的,有人在喊着,开门……开门……

有人用不算那么熟悉,但绝对曾经在那里听过的嗓音喊着——开门……开门……

“快醒醒啊,火翼,你这样会感冒的。”芳岁姐姐温柔的声音里,我猛地抬起头,呼喊着开门的苦闷声音停止了。已经这么晚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夕阳返照的黯紫色的光影已经将屋外那棵古老梨树的姿态画在嵌了玻璃的格子窗上。

“刚刚……有人来过吗?”还没完全清醒地我揉着眼睛。

“……现在还没有呢。你做梦了。”芳岁姐姐的表情藏在昏黄灯光的阴影里,但我没有忽略她说话前短暂的沉默,以及那暧昧的说法——现在还没有呢。

芳岁姐姐看了一下逐渐变暗的天色,似乎有些着急,有什么重要的人即将来到,偏偏那又是我不能见的人一样:“火翼你不必这么早来的,像以前那样几天之后再来拿衣服样子就行了。”

像以前那样。因为婚礼前未婚夫失踪的不幸,对别人来说,芳岁姐姐这句“像以前那样”就具有了不可拒绝的含义,我能做的只有点点头老老实实回家。

可是,就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刻,房间里的灯光照亮和横在我眼前的台阶。眼中的景象使我困惑的眯起了眼睛——还没有消失吗,那行围棋征子形状的水迹不但没有蒸发,反而被屋里的灯光照亮,显得格外清晰。我果然是个迟钝的家伙呢,白天里从这些水迹旁边走过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它们的位置有点奇怪,此刻从房间稍高的角度看过去,它们的排布方式是那么的一目了然——那是一行脚印啊,属于步幅很大的男人的脚印;好像浑身湿透的人从大门走到房门,然后在台阶上长久伫立!

——可是书生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门外有人伫立过的痕迹……

冰鳍的话突然像落花撞向紧闭的门扉一样,轻轻的撞上我的耳膜,却发出了轰然的回响——书生猜到实际上雪夜之女其实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看见了雪夜之女伫立的痕迹。我终于明白那是怎样的痕迹了——雪之异类是等不到春天的,他们唯一会留下的痕迹,就是从被暖风消解的身体上,融化下的水痕!

芳岁姐姐的未婚夫,就是消失在永远都是冬天的雪山上的吧,传说消失在那千万年都不会消融的纯白世界里的人,都会化为雪之异类……

“别再站在门口,时间要到了我得关门!”芳岁姐姐很难得的表现出焦躁的态度,急着要关上大门。她的表情是那么慌乱,就好像不立刻关上大门,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一样。芳岁姐姐的失态让我确定,待雪庵的故事再次发生了,她的未婚夫真的回来了——因为和那书生一样,提醒我让开水迹的芳岁姐姐,一定也发现了那个人伫立过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不一样呢?明明对方都是冒着随时都会消失的危险继续留在春日的暖风中,但和温柔的敞开怀抱,对雪夜之女说着“不用再掩饰了”的书生不同;那么亲切的芳岁姐姐,却毫不犹豫的紧紧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我一下子扳住门板:“你在躲着什么吗?”

“你可以回去了!”芳岁姐姐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为什么不一样呢?就好像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诉说出梦想却被大人嘲笑一样,我也焦躁起来,无法按捺的脱口而出:“他……已经回来了吧!”

“你说……什么……”芳岁姐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已经无法停止了,我不知道我的话是诚实还是残酷:“他很快就会完全融化的,你就可以永远不见他,永远把他关在门外了!”

背后……吹起了异样的风……突然变得寒冷的春风裹着什么冰冷的碎片接触着我的颈项,那是……雪吗?

这一瞬间,我看见芳岁姐姐的眼神突然变了,她惊惶的注视着我身后……就在我准备回头看个究竟的时候,芳岁姐姐一把把我拉进了屋里,猛地关上大门。

“为什么不开门呢,你怕他把你带走吗?”在冷得彻骨的房间里,我看着用脊背紧紧压住门扉的芳岁姐姐,“他不会伤害你的啊……芳岁姐姐,你不是还在想念他吗?不是到现在还裁着嫁衣吗?难道说这些都是假的吗?”

芳岁姐姐难以置信的盯着我,慢慢的地下了头:“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的确是小孩子,这是我无法反驳的事实,但是这不是逃避我问题的借口!

我深吸一口气:“可是我知道待雪庵的传说……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啊,芳岁姐姐!”

苦笑浮现在芳岁姐姐唇边:“传说又有什么用呢?所以说你是小孩子啊……”

我的确是小孩子,可至少我知道雍和的春日对于雪之异类来讲就好像洪炉一般!即使看着曾经爱过的人在火焰里煎熬,最后消失也无所谓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人……很残酷啊!

注视着芳岁姐姐,我慢慢的后退着,“你要干什么!”觉察到我的动向的芳岁姐姐大喊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要让他进来就可以了,只要打开此案和彼岸的通道就可以了,无论是门,还是窗!

我一下子推开对着那株古老梨树的格子窗,演变成怎样的结果也无所谓了,待雪庵的传说,那平淡但美丽的传说……我它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

可是雪……并没有飘进这寒冷的房间……

“芳岁……”我听见了那个有点陌生,但一定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那个曾经在我梦里悲切的呼喊着开门,开门的声音……

“不要说!”芳岁姐姐猛地捂着耳朵失控的大喊起来,“什么也不要说!我不想听!”

可是那声音,却像雪花飘落之声一样,无法“听见”,却无处不在:“我早就来了,可芳岁你一直不理我呢。不过有些话不对你说我始终不能安心的,你听着,芳岁:我说过要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不行了。答应你的事情却不能实现……怎样道歉也不够吧,所以你就恨我吧,不过最好是……忘了我……”

“不是那样的!”芳岁姐姐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慌乱的转身去开门。

“这一句最重要了:一定要幸福啊,连我的那一份也给你……”那个声音带着努力作出的轻松的笑意,“还有,虽然真的不想这么说,但是芳岁……再见了……”

“我不要听!我什么也没听见!”失措的呼喊声里,芳岁姐姐一下子拉开了大门,和悲哀的瞳孔一样颜色的天空下,一道苍白的身影伫立在青石的阶前,芳岁姐姐开口似乎想呼唤什么,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苍白的影子崩散了,化作春天的薰风席卷的细碎雪片,飘满了整个庭院……

芳岁姐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不自然的雪,慢慢的,慢慢的扶着门框跌坐了下去:“所以我不能开门……我知道这家伙的个性,他一定会这样说的,所以决不能开门……”

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我呆看着门外的雪花,耳中传来芳岁姐姐越说越低的破碎声音:“我知道他就在门外,看不见也好,自私的不管他的辛苦也好,至少我知道他在门外,就在我身边……”

原来我根本不了解待雪庵传说的真相!难怪冰鳍会讲“不用担心,不然反而会做傻事”——我是那么喜欢这平凡但美丽的故事,可我从来就没有读懂过它真正的含义!终结了这个传说的人,是我!

我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过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自以为是的我却还对芳岁姐姐说着“相信我啊”;明明应该对自己造成的结果负责,可现在的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我走近门边,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悔恨,温暖的春风卷着雪片扑打打在我脸上,奇怪的是那不是冰雪那尖锐冰冷的触感,相反像没有重量的空气与风一样轻柔。

我下意识的接住了一片雪花,微凉的雪栖息下来,但它并没有在我掌心融化,借着灯光,我仔细的辨认着——原来那不是雪啊!我抬起头看向那雪片飞来之处——只是一瞬间,花雪就已经积满了梨树那苍黑的枝干了。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它们沉重呢,微蓝的夜色里,眨眼间盛开的素白花朵无休止的飞舞着,带着暗淡的青影,比雪更自由,比雪更轻盈……

“不是雪,梨花……开了……”怀着乱絮一样的心情,我听见自己茫然的低语。

芳岁姐姐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我这边,灯光照亮了她腮边的泪水,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泣。并不去擦拭眼泪,芳岁姐姐的指尖下意识的拢着堆积在手边的梨花:“明明早就猜到了,可是只要没有确定的答案,就可以继续无视这结果,所以不能哭,好像一哭一切就结束了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拼命重复着这毫无疑义的语言符号。

芳岁姐姐长久的注视着我,眼睛里有着我无法了解的神色,突然之间她微笑了起来,那么凄切,却又那么温柔——“可是没有办法啊……因为……春天已经来了呢……”
第2个回答  2007-08-02
倾城笑·圆曲

乔夕


我穿着华美飘逸的丝绸舞裙,沿边用大朵大朵的莲花点缀,层层叠叠地盖住我裸露的脚趾。
是在赫图阿拉城的尊号台上,我踮着脚尖,尽力在最后一个尾音中完美谢幕。可是我受伤的脚踝再也支撑不下去,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狼狈至极。我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刻,全场寂静无声。我胆怯地看向乌拉族长,他眼里的怒火似将我燃烧蔓延。我知道又将有一顿毒打爆在我的皮肤上。
他们都静待大汉努尔哈赫如何处置犯错的我,或者他们真正关心的只是大汉此刻的心情,而非一个贱奴的性命。我卑微地跪在尊号台上,稚嫩的声音,一遍遍说,大汉饶命,大汉饶命。
然后在一排贝勒中,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朝外面跑去。将一众质疑抛诸脑后,他带我在草原上飞奔。他的手掌很大很暖,他歪着头问我,你的脚是不是很疼?
只为了这一句话,我悲怆得哭出声。从小我就学会了隐忍,学会在难过的时候不要哭泣。可是在这个男子面前,在他一句轻软的关怀下,我终于纵声哭了出来。
我咬紧牙齿说,不疼。心不疼,它在碎裂中欢跃,它扬得那么高。说完,我莞尔一笑,笑得那般卑涩,却又是那么甜美。
苍茫的草原上,他停下来,你会成为天下最优秀的舞者,而我会成为天下的王。到时,我一定会封你做我的王后。每天看着你跳舞。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陈圆圆。
我是一个舞者,乌拉部落地位最卑贱的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年,我12岁。八贝勒皇太极29岁。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别离。
他走后,我还是承受了有史以来,最狠的一次毒打。皮裂肉绽。可是我竟没有掉一滴眼泪。
13岁的春天,我终是被赶出了乌拉。仅仅是因为她们嫉妒皇太极曾庇护过我。她们说,你长得这么丑,你不配跳舞,你不配与皇太极说话。其实,13岁的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有多美。我在清水中洗脸,在枯木上跳舞。我要成为最优秀的舞者,我要每天都跳舞给他看。
是在泣哭流浪的人群中,我见到了绛雪。紫衣的绛雪。蒙着薄纱,身影是美的,却看不清她的脸。她说,我带你去金陵,我要将你培养成最美的舞者。她说,你就是我。
如此。,我跟随绛雪,辗转到江南。一树春,一树秋。


百花宫,金陵最大的脂粉地。在绛雪的悉心栽培下,我已是金陵人尽皆知的红牌舞姬。
我站在百花宫的大殿上,翩跹起舞。姑苏城外,桃花开得正艳,姹紫嫣红地璀璨了一季。
吴三桂就站在那群红男绿女的中间,气宇轩昂。他惊艳于我的美貌,亦倾倒于我的舞姿。他俯下身,眉眼如丝,俊朗的脸上迅速纠结成一大朵妖娆的花。他就那么安静地望着我,仿若能望透这尘世沧海,望穿着痴婉缠绵。我很清楚,这番接近,于我,并非高山仰止的爱慕。
他说,你是小沅。你就是。我摇头再点头。绛雪曾经告诉我,当有个男人唤你小沅时,你要记得点头。那一刻我想起赫图阿拉城的白衣男子,他说,你会成为天下最优秀的舞者,你叫陈圆圆。那个夜晚,距离现在,刚好6年。
吴三桂开始频繁地出入百花宫。赠我绫罗绸缎,珠钗玉镯,波斯的奇珍异宝,他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没有东西都拿来给我。但它不是皇太极,不是6年前问我脚是否受伤的男子,自然,便也走不进我的心。
我将那些珠钗珍宝扔得满地都是。我说,绛雪,为什么要我冒认自己是小沅?我根本就不是。你知道的,终有一天,我要回到赫图阿拉去。
绛雪笑,白小沅已经死了,而你代替她荣华富贵何尝不可?难道你想一辈子在百花宫里跳舞吗?我栽培你,不过就是为了指望,今日你可飞上枝头。她越说越激动。不忘弯腰去拾那些珠钗珍宝,细心拭擦。我冷笑,看不出你原是贪财之人,我不会被你利用。
我开始待吴三桂冷若冰霜,我想他会知难而退。
他似乎已笃定我就是白小沅。他说,我知你还在怪我当年丢下你不管,但那时军令如山,我不得不走。后来我再去找你时,那里已人去楼空。他们说你被抓了,又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
他又说,你还记得在莲花池边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就算我忘了你,我也我不会忘记你的舞。你知道吗,你的舞跳得比当年还要美。
他的话,感动不了了我。只是,绛雪却在珠帘后哭了。


吴三桂执意要接我去将军府。他说,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婉转拒绝。我如何能不拒绝。我心里眼里脑里想的全是白衣男子。
他说,小沅,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与我走,我不会逼你。我只是要让你明白,在我吴三桂心总,你永远都是我的唯一。明白我就返京城。小沅,我随时等你改变心意。
我巧笑嫣然,请将军欣赏这曲舞,就当我为将军饯行吧。说罢,我跳了一支在百花宫从未曾跳过的舞。是当日在赫图阿拉城,遇见皇太极时跳的舞。我闭着眼,仿佛看见白衣男子站在角落里朝我微笑。他问,你的脚是不是很疼?我的泪,就那么凄哀地挂在眼角。
底下是一众如痴如醉的看客。他们不住感叹我绰约舞姿。他们说普天之下,没有比我跳得更好的舞者。我在这些声音的源头,居然看到他。
他就那么站在淌着时光的河流,灼灼地望我。穿着白衣,俨然中原人士的打扮。这一次,我依旧没能将那支舞完美谢幕。
我几乎是跑到他身边。不顾礼数,不顾吴三桂惊愕的眼神。可是,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我停了下来,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们是那么陌生。
他唤我圆圆,他的声音依旧轻软。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拉我的手,带我一起逃跑。我以为自己会有万语千言要说,而我说出口的,居然只是一句:你来了。
他比6年前更沉稳,更沧桑。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是来带你走的,我们回赫图阿拉去。我笑着点头。笑似春风。
这时吴三桂过来。他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抓住我的衣襟,恨不得将指甲掐到我的肉缝里。说,你就是因为他才不肯跟我回京城?你信不信我吴三桂能一刀刺死他。
这句话之后,我看见皇太极的脸色变了。他说,你就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见吴三桂点头,他朝我看了一眼,看得我心惊肉跳。果然,他说,吴将军,我与圆圆不过市一面之缘,将军你误会了。
他将吴三桂拉到一角,不知道说了什么。尔后,皇太极过来,圆圆,你保重,我们后会无期。
他说的是,后会无期。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百花宫。
周遭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去。吴三桂笑着过来,圆圆,我误会你了,他已跟我讲清楚。他还说我欠他一个人情,将来一定要还。他还说了什么?他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你终于成了天下最优秀的舞者。
我问吴三桂,我的舞好看吗?他说,好看。


第二天,百花宫张灯结彩。全城的人都在议论一段佳话。红牌舞姬与明朝将军。他们围在百花宫外,奢望一睹我的风姿。
我卷起轿帘,在那些人群中,我一眼就望见他。错落的眼神在空中互汇,花朵无声绽放,又无声凋零。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放下轿帘的瞬间,我看见这个男子用袖角拭泪。或者他是哭了,又或者仅是风沙太大的缘故。
绛雪坐在我旁边,她说,圆圆,从此世事沧海,再与他无关。你要记住,你是吴三桂的白小沅。
吴三桂真的视我如至宝。他说,我再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我宁可辜负天下苍生,也要许你一生一世。
我微微一笑,笑得国色天香。他终究不懂我,一如我不懂绛雪。我不懂她费尽心机,将我送到吴三桂身边,究意为何。绛雪于我,一直是个谜。我一度猜疑,又一度否定。
吴三桂在京城为我筑了一座莲花池。他说,我们是在莲花池边相遇的。他说,等朝廷局势稳定后,我就带你隐居山林。我们去姑苏城外,在桃花林里建一座木屋,看亭前落叶,看小溪流水。
他说得句句动听。我知道他会真的这么做,但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在乎的,只是边疆战事。或者说,我只在乎皇太极的安危。尽管他这般伤我,尽管他将我推至吴三桂身边,我依旧爱他。
那日,我终于见到绛雪薄纱下的脸。她站在莲花池边,泪流满面。一脸狼狈,也一脸突兀。
是的,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脸。我完全被吓住了。没有鼻子,左边的脸,大片灼伤,触目的疤痕,惟有眼睛,噙着泪。
见到我,她慌忙蒙上薄纱。我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才弄至如此?为什么你从不对我讲?
绛雪低着头,并无言语。她从我身边漠然地离开。
没多久,吴三桂便被朝廷派往边疆,镇守山海关。据说皇太极带领的满清国,势力越来越大,崇祯帝担忧他会危机江山。
临出发前,我追上去,紧张地问,两兵是否会交战?如若交战,会不会出事?一定不要有事。
吴三桂没料到我会如此关心,激动地下马。他说,圆圆,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
我虚弱地笑,没再出声。他不知道,从始至终,我不希望出事的人,只是皇太极。


我在书房翻到一幅画。画里的少女,柳叶眉,芙蓉面,鬓旁一支碧绿的钗,绛紫色的舞裙,一直拖曳到地上。那不是我。她是白小沅。
我说,绛雪,你给我讲讲小沅吧。她是谁?她怎么死的?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绛雪望着画里的少女,突然就笑了。
很久以前的莲花池边,白云和流雪将天空染成最纯净的白。少年仰头问女孩,当你长大的时候,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
不会, 就算你忘了我,我的舞也会让你找到我。那是15岁的小沅。他们分别。她送了一幅画给他。画里的女子,柳叶眉,芙蓉面,穿绛紫色的舞裙。
少年走后,她投宿的客栈发生了一场大火。四面都是封闭的窗。她知道那是一场人为火灾。只因他们说她是红颜祸水。只因她令吴三桂神魂颠倒。
她不甘心。尽管火势缭绕,她依旧要逃出去。她只是要与吴三桂相见。然而,红色火焰,似要席卷整个天空。她仿佛听见吴三桂说,你要等我。
再次醒来时,她已 在一片溪水边。在溪水中她看见自己烧毁的脸。她被乌拉族的某个牧马人收养。
很久之后,她在泣哭的人群中,遇到一个与自己长得极相似的女孩。她说,我要带你去金陵。你就是我。那时17岁的小沅。
绛雪说,我就是小沅,白小沅。我这么做,不过是希望吴三桂心中的小沅,永远那么美。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就算我一生一世,只能站在角落里遥望,我也甘心情愿。
绛雪哭得悲怆。她爱吴三桂,那么那么多的爱。爱至卑微,爱至隐忍,爱至心痛。
我是从绛雪的故事里,开始真正对吴三桂改观。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小到只有一个皇太极,而不知什么时候,吴三桂已慢慢在我脑海里出现。或者我只是感动在对小沅的痴情里。
可能是从来没有那样一个男人,让我体会到爱也能如此轰动。皇太极没有。他的世界很大很大,装满了江山和天下。他的世界或许没有我。


吴三桂每天一封家书报平安。可是,京城已经不再太平。李自成的大军已兵临城下。紫禁城不攻自破。
满目疮痍的朱家王朝,最终毁于十六代帝王朱由检的手上。
然而,李自成终究不是帝王之材,他成就不了天下。很多人说,他的错在于抢了一个叫陈圆圆的女子。其实并非如此。他的错在于尽失民心,在于他得天下后,迅速显现的贪婪与残暴,还有小人得志后的目中无人。
他抓住我和绛雪,以此挟逼吴三桂回京降服。我没料到吴三桂会真的来。我也没料到李自成挟逼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机杀掉明朝最后一个忠臣。
李自成在一旁猖狂地笑。他说,吴三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已经杀了你没吴家38口人,我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人。我抬头看着盔甲下的吴三桂,他的脸是那么的俊朗,他哀伤地望着我。他说,就算我死,我也要保你周全。绛雪又开始泪流满面。
远处的马蹄声嗒嗒嗒地响起。吴三桂附在我耳边小声说,等一会儿,我跺三下脚,你与绛雪便上马车,不要回头。马车上是我最得力的部将。
然而,当他跺到第三下,我与绛雪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不知从哪个角落飞出一支箭,直直地朝吴三桂射去。一切静止下来。
紫衫的绛雪,推开吴三桂,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很快,她便如蝴蝶般飘落。
当我们终于逃脱出来,坐在马车上时,绛雪什么都没说。暗红的血,在马车上一滴一滴地流。她安静地望着吴三桂,良久,才将手放到他的头上,虚弱地说,将军,您能对我笑一笑吗?
他笑的时候,我却哭了。绛雪带着对人世的留恋,闭上了眼。


山海关的城墙上,我再次见到皇太极。
我看着这个男人,他炽热的手掌,他温和的笑容,他冷峻的眼神,他轻软的声音,都那么深刻地烙在我的灵魂里。
我以为他肯来见我,便是肯带我走。然而我错了。他来见的人,只是吴三桂。他希望吴三桂归顺大清,引清兵入关。
被吴三桂一顿喝骂。临走时,皇太极说,将军,可记得在百花宫时,您欠我一个承诺?说完,他黯然与我对视一眼,便迅速离去。他心理想的只是江山,没有我。
是夜,吴三桂沉思良久,终于问我是否认识皇太极。我说,是。
小沅,你告诉我,如果我们真的交战,你更希望谁平安无事?见我半天没有出声,他便似知道了答案。
他说,小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认识他,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渊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你要相信我的真。
第二天,山海关城门大开。清军入关。大顺国很快被歼灭。皇太极终于成了天下的王。而我为他跳舞的唯一机会,是站在万人注目的城墙上。
一个朝代覆灭,一个朝代开始,百姓是最清醒的见证者。可是,他们将我当成祸国的妖女,成千上万地聚集在紫禁城下。将我五花大绑,齐齐上奏皇太极,若想万众民心归一,必先除掉陈圆圆。
皇太极完全可以保全我,可是,在那么多双眼睛注视下,为了安抚民心,为了稳住江山,他宁可牺牲我。他亲自下旨:放箭。
两排甲士,已布满了箭,一排一排,密密麻麻。我自知难逃一死。我亦终于明白,在皇太极眼里,没有什么比权利更重要。他爱我,却更爱他的江山。如今,他还要亲手毁了我,他与吴三桂是多么的不同。
此时的吴三桂,如惊弓之鸟。一向骄傲的他,为了我终于匍匐在地,一遍遍地说,请饶了圆圆,臣誓死为大清效命。
皇太极有刹那由于,然后他扫视激奋的百姓。终于,他指着我说,她非死不可。
我展颜一笑。我说,能让我跳一支舞吗?你曾经说过,我会是天下最优秀的舞者,我要你永远记得一个跳舞的女子陈圆圆。
那天我穿一袭绛紫色的舞裙,站在红墙绿瓦的紫禁城墙上,终于将最后一个尾音完美谢幕。
他们都以为那支舞是我献给皇太极的,其实不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把舞献给你,吴三桂。我是白小沅,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那么迫切地渴望自己是白小沅,是那个与吴三桂在莲花池边允诺的女孩。


箭终于四面八方地扑来。我的身体上插满了箭,那些黑色锋利的东西,穿透心脏,穿透舞裙,也穿透血液。
那个瞬间,我看见玄武石台阶上的皇太极落下了眼泪。我看见吴三桂疯子般冲过来。
终于一切静止。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凉。吴三桂紧紧将我的手执在他的掌心,这个人们眼中不可一世的枭雄,居然像个少年一般哭泣。
他说,小沅,不要离开我。
我虚弱地对他笑,吴三桂,能不能在我死之后,将我葬在莲花池边?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在那里等着你。我愿意做那个被你铭记于心的白小沅。然后,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很久以前的莲花池边,白云和流雪将天空染成最纯净的白。少年仰头问女孩,当你长大的时候,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我会在莲花池边等着你。
可是,吴三桂,我如何能让你知道,当日的小女孩不是我。她是毁了容的绛雪。她是不顾性命,只为保你周全的绛雪。
而这些,终将与北方的雪一同埋入地底,永远永远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仿佛又看见自己站在城墙上,一直跳。遥远的金陵,终成了一座废墟。我终于安静地冷在吴三桂的怀抱。
第3个回答  2007-08-01
敲三下——我爱你
胡是个年轻的女作家,刚从大学有多久,擅长写新诗和小品,文笔流畅生动,笔底充满了感情.从她的文笔看,她该是个细腻而多情的女孩. 胡尚未结婚,和父母定居南部.在一次台北的文艺聚会中,她认识了住在台北的周.
周不是作家,而是某报的文教记者,能写,能谈,能欣赏,而且会画一手极好的写意画.她的才气和风采立即吸引了年轻的胡,但是,周已经使君有妇. 人类太多"相见恨晚"的故事,后,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生活在"三下"里.敲三下,我爱你.拍三下,我爱你.看三下,我爱你.铃响三下,我爱你.吹三下口哨,我爱你. 叹三口长长的气,我---爱---你. 这种爱情,有它的凄凉,有它的美丽,有它的诗意,有它的残忍,有它的狂欢,有它的痛苦.不论怎样,周和胡就是这样"两情默默"的度着日子.胡为了忠于这段"不为人知"的爱,意摒退了所有的追求者,一直小姑独处. 逐渐的,两人的知己朋友,都知道了这段情.而他们在无数的刻骨相思之后,越来越觉得彼此间的爱,已浓得再也化不开.于是,周开始和妻子摊牌,开始和父母亲商量,开始为两人的未来而奋斗---这另一条艰苦的路,几乎是残酷而血淋淋的.周为了胡而奋战,胡为了周而爱尽唾骂,最后,周总算获得了妻子离婚的同意. 去年7月某日,胡和周约好在台北某餐厅共进午餐,胡乘飞机北上.那天,她心情良好,因为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一天.终于可以公开约会了!
谁知,这顿午餐,周却没有出席,而且,他永远不会出席了. 周就在那天早晨,因撞车而丧生. 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走了,消失了. 而但是,相知却永不会"恨晚".
胡和周由相识而相知,由相知而相爱,这之间是一条漫长而坎坷的路.我相信他们这条路走得非常艰苦,必定充满了矛盾,挣扎,痛楚,压力和犯罪感.台湾的社会,说新不新,说旧不旧.一方面有非常耸人听闻的新潮人物,加一方面也有极端的保守派.胡和周就在这夹缝中生存.周是书香门第,妻子也系出名门,而且已有一儿一女.无论在道义上,责任上,都不允许他有外遇,更遑论离婚再娶.因而,他们只有抑制着这份感情,不空话泛滥开来.他们经常在宴会上,或人群中遇.四目相对,灵犀一点,千言万语,却常苦于无法倾诉.
于是,有一次,当他们有机会单独相处时,周说: "那只是三个字,三个从有历史,有人类,就会相互诉说的三个字:我爱你.我不能时时刻刻亲口对你说这三个字,但是,让我们间有点默契吧,如果我敲三下桌子,就表示我在对你说这三个字.如果我拍你三下肩膀,也是说这三个字,如果我打电话给你,铃响三下就挂断,那是我在对你说这三个字,甚至......如果我向你眨三下眼睛, 弹三次手指,喷三口烟......都是在说:我爱你" 多么浪漫的表达方式! 然活着的人,却必须继续活下去. 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那些日子,她生不如死,对于周遭所有的事与物,都视而不见.心碎的滋味,只有心碎过的人才知道.那些日子,她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活着只为了活着,痛楚的底层,是再也没有爱了,再也没有希望了."死亡"摧毁了一切,爱情,梦想和希望.
然后,在周死后的第七夜,周的诸多好朋友们,都聚集在一起,为周开追掉会.胡也参加了这追掉会,她彷徨无据,心碎神伤,眼前都是旧相识.可是,谁再对她敲三下?拍三下?看三下?吹三下口哨?叹三口长气...... 那夜,台北全市灯辉煌. 但是,那夜,在周的追掉会上,一间大大的客厅,却忽然间灯火全熄. 灯灭了,一片黑暗.大家在惊愕中,灯又自己亮了,然后,再灭,再亮,再灭再亮.一连明灭了三次! 胡几乎脱口狂呼了! 闪三下,我爱你! 他来过了!他见到她了!他说过了!闪三下,我爱你!闪三下!我爱你!他表达了他的意思,他带来的他的关怀,热情与安慰. 死亡,不是终点.胡又活过来了,又能面对生活了,又开始写作了.死亡,也不能阻止爱情! 这是个爱的故事!

还有好多小说:如明小溪的会有天使替我爱你
还有一个讲兄妹乱伦的但却很感人:盛夏的樱花树
很多你都可以自己找到
第4个回答  2007-08-01
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他湿湿的就在我身边一靠,若有所思的样子。
“ 荷西——”我说:“要是我死了,你一定答应我再娶,温柔些的女孩子好,听见没有——”
“你神经!讲这些做什么——”
“不神经,先跟你讲清楚,不再婚,我是灵魂永远都不能安息的。”
“你最近不正常,不跟你讲话。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去飘到老死——”
“放火也可以,只要你再娶——”
荷西瞪了我一眼,只见他快步走出去,头低低的,大门轻轻扣上了。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感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舍,都是牵挂。而那个噩梦,一日密似一日的纠缠着上来。
平凡的夫妇和我们,想起生死,仍是一片茫茫,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子,将是什么样的岁月?我不能先走,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
一点也不明白,只是茫然的等待着。
有时候我在阳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夕阳晚照,凉风徐来,我摸摸他的颈子,竟会无端落泪。
荷西不敢说什么,他只说这美丽的岛对我不合适,快快做完第一期工程,不再续约,我们回家去的好。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发疯,是将有大苦难来了。那一年,我们没有过完秋天。”

这样的爱虽然有点残酷,但我认为很美,能看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