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哪家公司生产的YRT转台轴承质量可靠?

如题所述

洛阳世必爱 专门生产YRT转台轴承的
20年的经验了,转台也是国内比较先进的
国内外好评很多。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11-08-31
拼贴爱人

喜欢他的眼睛,他的脖颈,他纤细的腰身。却,无法接受任何一个的全部。受不了一点瑕疵。她那样小心翼翼。

她在做一件事,她试图把所有美好的事物拼贴在一起,我以为这只是她的幻想,于是从始至终默默聆听。她的故事,以及她始终笃定的那位内心所属的人。

“他的名字叫七,”她说起来分外骄傲,听她讲话是一件及其愉悦的事,即便是没有听到内容,光留意她的数种小动作也会趣味无穷。她表情会随着语句丰富的变化,时而用小拇指卷起胸前的发丝,时而有节奏的敲击桌子的边缘,坐姿每隔几分钟就会换一个,大声讲话,并且笑容放肆不懂得收敛。我一直以来抗拒着一成不变的事物,接受起她的言行也显得再自然不过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唯有这一点不用质疑,眼前这位有些邋遢瘦削的女子,当然不是我喜欢的type,即便我喜欢她,她的世界里除了那个七大概也容纳不下任何人了。我们立场不同,我是一个勉强在社会的中层摸爬滚打的80后小青年,有着坚不可摧的自尊心和对待生活的自我执念。而她,除了知晓她在某二流艺术学院念书以外,我对她的其他一无所知。包括姓名。

我怎么会认识她,很简单,我隔壁住了个成天吵闹的泼妇,因为太吵我一怒之下投诉了她,投诉她之后她就搬走了,一个月后另一个人搬了进来,就是她。我至今对那位可怜的单亲母亲都心怀歉意,她孩子好几次夜里被母亲赶出来还是我收留了他。那小孩七八岁左右,长的十分可爱,我想到之后就无法见到他了,因为我的一纸诉状,她们母子俩不得不离开居住数年的家。我感觉自己挺像恶人的,直到一个莫名女子的行李箱停在我们两家之间的过道上时,我才填补了某种心灵的空旷感。我一个人租的这间房子住,一梯两户的住宅,一层楼也就两家人,这种微妙的和谐一直令我不适应,我是在四合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院子、树和邻居小孩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如今我深刻感受到了不同之处,蜗居在水泥砌成的盒子中,如同上天的蝼蚁。我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就像个烽火台上观望敌情的守城卫士,外面的情景透视的厉害,我只能分辨出她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衬衫留着长发的女子,她开门的瞬间,我最后一次温习了那小孩放学回家母亲为他开门的温馨感觉。

她搬进来后,我的生活恢复原样,有时也不经意的与她相遇,同时开门、一同乘电梯,说实话,我极度不适应这种两人独处的感觉,尤其是对方用若无其事的沉默将你阻隔,或者几句寒暄之后又双双陷入无无交集状态,我住的是顶楼,所以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所有人在中途都离去只剩我和她两个人的尴尬。一开始人们热烈的交谈,之后谈话的人一一走了,便再无声响。

我假装仰着头,看着电梯的的数字慢慢从21往上升,这之后就只有我和她的世界,寂静的如同死亡。周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更加渲染了这种气氛。她搬进来将近一个月,我对她依然毫不知晓,内心隐藏的不安也随着沉默慢慢浮现出来。21-22-23,电梯门打开,我迈开步子准备迎向外面的光亮,突然在背后的她大声笑了。

那笑声,我久久不能忘记,像是武侠剧里侠客般畅快无比的笑,又像是人在绝境中发出的自嘲的笑。笑声中透出凌厉,却又散发着天真,我瞬间被惊吓住了,一种强烈的异样感游遍全身,却不知为何自己也开始笑起来,无法停止。两个相对的房间,一男一女,夜色已深,只有愈渐放肆的笑声回荡在走廊之间,笑到我几乎想要哭泣。

那天夜里我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要倾吐而出,那也是我第一次认识我的邻居。她告诉我她在a大学念美术,专业是雕塑;我说我是一自由设计师,名字听起来挺响亮,实际上却是一边帮人打杂一边在这里过着邋遢独居生活,然后我谈起我失落的学生生涯,谈起我刚刚工作时受挫的种种情形,谈起我几次纠结最终失败的爱情,谈起家庭,最后甚至谈起了隔壁以前住的母子俩,她听我说话很入神,不时发出那种奇异的笑声表示惊讶或赞同。我终于知晓那笑声的奇异之处了,便是听者特别容易被感染,就像是面对一副自然隽秀的山水画卷一样发自内心的感动。而她,则像是一只无害的动物,你尽可期待她对你的话语所作出的各种反应。即便是面对你内心的负面情绪她也能一笑处之,而那种情绪自然被她所化解。

顶楼的走廊上几级台阶便是狭小的天台,我们在那里又谈了很多,从生涩的对话到迫不及待的诉说。

唯有我问起她的名字,她闪烁其词的不愿透露。也好,我也没有自报姓名。而且这天台之上夜风清冷,双方保留的矜持都不愿意将对方请入自己家中,大概除了今天的话语,我们本身还是陌生人吧,于是我说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她点点头,于是我们一同离去。

看着她娴熟的开门,钥匙串叮当作响。我发现她钥匙上串着一个奇异的小人。于是抱着好奇的心问了一句,“你钥匙上那是什么啊?”我指了指还在晃动的小人。

“哦,这个啊,”她突然神采飞扬起来,“他的名字叫七。”

“哦。”我想,七,大概是她的爱人吧。她,应该也是有人爱的。

不知为何,我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

我依然每日庸庸碌碌,或有所作为或一无所获,总之就是跑腿和说话的事,说成事儿也就成了。我自认为还算青年才俊一枚,我爸我妈共同努力和我二十几年的磨砺才让我有得今日成熟稳重的气质。我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接到活,就算成天窝在家里也无所谓,只要定期把设计上交就ok。这跟我以前的理想还有几分相似,以前一心想着当一个写字儿的人,后来发现写字出书的人太多了,80后一代的青年小说作家层出不穷,想想也轮不到自己,更别提靠它吃饭了。于是我含泪摒弃了自以为崇高的理想,转行学了设计,几年含混着劳累和懵懂熬过来,这才开始着手干一些事情,由于我天性懒散,也看不惯世故,辉煌前途似乎始终不向我敞开大门。于是我就这样按照自己的想法吃着自己的饭,包括我独自一人租了这样一间房挂名某某工作室,虽然从来没人光顾过。我无所谓,本来就是用来满足自我的,它和工作性质不一样,工作永远无法让我内心得到饱足,而一个小小的牌子,却可以填补我多年以来实现自我未遂的空虚。所谓的装*,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更蹊跷的是,隔壁住了一个比我更奇怪的人,她玩纯艺术,一人一房一世界。很少出门,出门要问买什么,我保准是吃喝拉撒的东西,而她呢,不是雕刻刀就是石膏,不是石膏就是颜料,不是颜料,大概才是面包水诸如此类的东西。她可以穿着大她几号的上衣出现在拥挤着西装革履大叔的电梯里,也可以一本正经的出现在楼下咖啡厅的露天座椅上,或者在附近的小面摊狼吞虎咽的吞噬食物;她可以拿着雕刻刀聚精会神的对付一堆僵硬的石膏,也可以左手提着豆浆右手啃着油条漫不经心的游荡街边,偶尔也会发现她与一堆女朋友流连于夜市,随性的无可救药。我不喜欢过于随性的女子,尤其是随性到做作的那种,只会让我心生厌烦。她呢?在外面的世界里我们形同陌路各自过活,工作,朋友,谈吐举止均迥然不同,可是每每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从放下戒备褪去伪装的那一刻起,我们又感到如此熟知和亲切。有些殊途同归的意味,我期待着每一日与我同归的女子,期待着她打开那隔壁那扇门或进或出,期待她带给我惊喜,期待着她笑。

顶楼的天台最终成了我们的天地,原本空空的天台也逐渐摆满了她的一些失败的雕刻作品,有的看起来像手臂,有的像腿,都是人身体上的某些部位,她执着于最精细的刻画,虽然在我这种旁观者眼里已经够惟妙惟肖的作品,她依然会弃之不顾。她说:“雕刻和设计一样,都是寻求自内心的东西,只是你们呢,更多会迎合别人的审美,而我,只有不断苛求自己的审美,才能获得更大的认同。”

“说的跟个哲学家似的,我也有自己的审美啊,没看到我门上挂的牌子么?”

“你那个哪叫什么工作室啊?”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了,你想知道我的工作室是什么样的么?”她说的万分神秘,一阵莫名的香气又扑鼻而来,她身上总是散发着奇异的味道,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发觉了,这个女子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和秘密,包括她的名字,她的表情里带着某种神往,我竟怀疑这是否是她的妄想。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看我真正的工作室。”她信心满满的说,面对一个未出茅庐充满期望的大学生,我默认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我有个爱人叫七。”她又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啊,你的钥匙上挂着的小人不是他么?”我指着她腰上挂的钥匙说。

“恩,”说罢她取下钥匙扣,小心的把小人取下来,放在我手里,你看看他,很漂亮是吧。”

这小人想必是她亲手雕刻的,有着精细的身体轮廓,手脚,服饰,唯独五官十分模糊。

“为什么不把脸给人家雕刻完整啊?”

“因为,因为我还不知道。”她说。

我顿时疑惑了。回想起来,虽说是她的爱人,我却从未见过她带任何人上楼,进电梯,回家,也从未有人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过。实在是蹊跷。

“那你的七呢,现在在哪里?”我问。

她突然不说话了,我估摸着自己碰到了她的什么痛处,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你看,这里是23楼的天台,风很大。”她说突然说。

“的确是这样。”

“很多时候跟你在这里聊天,我都觉得自己马上会飞起来。”她闭上眼睛,双臂张开,我无意间看到她手臂内侧有许多伤口。

“如果七在这里,就好了。”她的泪水就这样平静的留下来,几乎没有任何酝酿的,像雨水一样滋润她的面庞。

我无心纠结她与她的七,或许她的七也就是她无法完成的雕刻而已。只是我看不出她随性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这么多深刻的情结。我同情她,却又同时在同情我自己。我的目光落在那些被她舍弃的雕塑上面,其中有一张脸,和小人上的脸差不多,没有明确的五官,我仿佛看见她苦恼的坐在它面前,用雕刻刀不断切削打磨着,气急败坏或泪流满面的样子。七,恰好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数字。究竟在这位女子身上,它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诠释呢?

那之后,我们之间的主动交流突然变少了。生活一如既往,白天夜晚交替,一个人一群人或两个人,都只是我身处于不同状态中而已。我没有太在意我的这位邻居。因为我深知我们两个人除了默契,是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交集的,当七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那一刻起,我看见她飞扬的神采,便知道我早就输了,七已然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而对我,或许只是她身处于此而不得为之,我最多也只是涉及她的生活而已。我可以在她感冒时提醒她吃药,可以为她带水带外卖,可以成为她交谈的对象,却始终不能在她心中占据一席。我是一个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虽然遭到善意的鄙视,我还是勤勤恳恳守着我的陋室,不越出雷池一步。一来二去,也有了一些熟知的会上门的客人,也攒下了一些积蓄。

电梯里几乎已经挥散不去她的气味,就算她不在我也能闻到,当然这不是我的错觉,所有人都能闻到,有人责怪它太浓烈,想委婉的向她提出来,当然我成了首要人选。

我挑了一个阳光很好的中午敲了隔壁的门,虽然认识这么久,说起要敲门我还是心存介怀。一声应允之后,开门的竟然是位男子。我惊讶了好一阵说不出话来,看来我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关心过我这位可爱的邻居了。还好这位男子穿戴整齐,并没有出现我头脑中想象的恶俗的画面。

“谁啊?”声音从远远的房间传来,是她。

“我,隔壁的。”我代替那名男子说了,他会心一笑,说:“你来的巧,我刚好要离开。”

“哦。”

“小常这几天在忙她的作品呢,还是少来打扰她为好。”那男子扔下一句话便笑着离开了。这笑里透露着一种我抵制我进入的领域感,我有些厌恶。

我走进香气浓郁的房间,在最近的沙发上坐下。会客厅不大,却布置的十分精细,不愧是女生的手,和我那脏乱差的房间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正在欣赏艺术系学生巧夺天工的技艺,只见她穿着脏衣服握着刻刀从里间走出来,头发蓬乱,双目无光,活像一个熬了三天夜的大学时代的我。香气仿佛顺着她的视线一般,浓浓的扑向我。

“哦是你呀。”她看到我的时候反应性的说了一句,好像已经忘记了我刚才的自报姓名。

“说起姓名,你叫小常是吧,总算是道听途说出来了。”我正琢磨着如何说香气事,倒不自觉就扯到她名字上去了。或许是惊叹于她沉浸于工作中的一种强烈到压抑的状态,我无法在这样的气氛中谈起自己目的。

“原来你家里也这么香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呵,你随便坐吧,我叫孟小常,玩神秘的游戏看来结束了。”她脱去手套,转身给我倒水,“找我什么事啊?”

“其实,恩……”我突然发觉自己又处在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她在不远的地方疑惑的盯着我看,若不是香气缓和着这种氛围,我大概又不知所措了。说实话,我并不像大家那样反感这种气味,虽然对香水没有研究,但我觉得这种味道应该是令人舒心的类型,浓郁却不失清新,朴实却又与众不同,不做作,不俗套,就像她本人一样。

“是这样的,楼下有人在抱怨电梯里的气味,他们觉得是你弄出来的。”我说,忐忑不安等待着她回答。

“哦这样啊,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好,挺好闻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出一分钟,竟变成了我们俩同时愤世嫉俗。

“走,去天台说。”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出去,径直上了天台。

阳光正好照着我们,分外舒坦。只见她定了定神,掸了掸身上的灰屑,紧接着恢复了特别精神的状态,大概是阳光照耀在她脸上的缘故。

“离我们上一次到这里来,有多久了?”她问。。

“可能,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了,你一次都没来过。我可是每天都来打扫呢。”

我一看果真,包括我们站立的地面,栏杆,花池,什么都是一尘不染的。只有她的废作数量不断在增多,多出的那些雕塑线条更加粗犷,仿佛在宣泄强烈的愤恨一样。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将要找到我的七了!”我注意到她的侧脸,迎着阳光,眼神里有一股莫名的温暖在流动,那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神采,仿佛世间所有纯粹的快乐都聚集于此。孟小常,大概是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寻的东西吧,跟她接触许久,我渐渐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于是我发自内心的说:“恭喜你啊,小常。”

听见我叫她的名字,她突然楞了一下,那双眼睛直直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又把头扭了过去。

我时常想,如果那次我让她把话说完,或许结局就不会是它本来的面貌。如果我继续聆听,也许就能拯救小常,也能拯救我自己。可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偏偏响了起来。

客户的电话,我不得不跟小常告别。刚要离开,她突然在背后叫住我。

“呐,你一定要来看我的作品哦。”她把看字强调的很重,于是我欣然点头。但遗憾的是,我猜错了其中的意义。

自从我向孟小常提出了香水事件之后,她竟奇迹般消失了。

不只是她身上的气味,我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消失了,没有动静的门,始终是我自己在乘坐的电梯,还有灰尘逐渐积压的天台和数量不变的废作品。我更宁愿相信她是到某处去完成她名叫七的作品去了。生活回归没有真诚的空白,加上最近在家的时间比较多,更是感觉到内心某种奇妙的变化逐渐清晰。我是喜欢小常的,不管是与之交谈,还是在街上会莫名其妙的注视她,还是我们之间那莫名其妙的尴尬,种种迹象表明我在拒绝着内心最直接的愿望。我们之间的共鸣能够很好的证明这点,包括我所执迷的她的笑声。

我也去了她所在的学校,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从那以后也没去上过课。我这才开始慌张起来,加上报纸上最近刊登了几篇艺术学院学生连续失踪的案件,我几乎整日坐立不安,连睡觉也在担心着那个胆大冒失的女子,终于有一天孟小常的照片也上了报纸,与她同时失踪的包括那天我在她家看到的男同学,还有其他三个男生。我的心中仿佛悬起一块巨石,无数错乱的猜测接踵而至。懊恼之后,我发现自己对她了解实在太少,谈过那么多次话,无非尽是她和她的七的世界。她未曾诉说过真实,她的喜好,她的日常,她的家庭,我根本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只有她对七的爱之深切。那种日复一日绵长的诉说,感染了我,同化了我,如今它变作一团假象萦绕着我,我试图拨开迷雾寻找小常的影子,却发现那儿什么也没有。

自从事件发生后,我开始神经质的从自家的猫眼观察小常的门,我总能感觉到那扇门背后透出的丝缕余香。一开始我认为是自己受刺激太严重,后来才发觉到那是真的,除了孟小常,没有人再会用有那样诡异的香水了。那扇门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无法忍受好奇心的煎熬,我终于决定试一试。

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我小心的转动门把手,房门竟然没有上锁!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我猛的推开门,一股比任何时候都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其中还混杂着什么奇怪的气味,我还暂时无法分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满屋子的七,大大小小,遍布房间的任何角落,墙上写满的是七,地上堆满的是七,家具上贴满的是七,像符咒一样将我置身在一个只有七的空间里,之前的秩序井然全部消失不见,我看到的是疯狂与混乱,并无法抑制内心的忐忑之情。然后我看见她,孟小常,她好像是发觉了门口的动静,从里间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她与平日里我看到的有所不同了,此刻的她少了些慵懒的平静,兴奋的全身战栗着。她脸上透露出未曾进食的疲惫,笑着向我走过来,一步一步,脚踩在雪白堆满纸屑的地上,每每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红色的水迹。

“小常?小常?”我试着呼唤她,此刻我竟然有将其从失常之下唤醒的自觉。她变了,她的香气也变了,这是我无法忍受的,“小常!小常我爱你!”我大声呼喊着,用几乎要撕出心肺的声音。

“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她自说自话般念叨着,然后突然笑起来,我仿佛回到了电梯里最初的那一幕,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小常变成了我所不知道的小常,那个笑声令我疑惑之中生出几分战栗,未等我有所反应,她猛地向我冲过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然后她用干涸的双唇吻我,仔细的,从嘴唇循着面部轮廓慢慢亲吻向眼睛。她全身出奇的冷,我顺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爱我么?”她看着我怯怯的问。

“爱。”我回答。

“那么,你爱我此时疯狂的样子么?”

“爱。”我依旧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她的笑发生了变化,笑容如同盛放的花朵,扭曲了面容,“你知道么,他们都不行,他们都不是我想象中七的样子。自从我遇见你,”她的手渐渐移向我的背,“我遇见了你,我以为看到了我的七。”

“小常?”我试探性的叫她,以确保现在的她是否清醒,“你听我说,你呆在这里,我去拿点吃的过来,你需要食物。”

“不,你不要走!”她疯狂吼叫着,双手紧揽着我,十只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肌肉里,“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看你……你知道么,我疯了,我已经不是孟小常了,都是因为你,我不再是孟小常了……”

“为什么,小常,为什么会这样?”我看着满视野的七和怀里完全不正常的小常,心中一团又一团困惑相互缠绕。

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她的手指犹如感应的触角,企图探清我脸上每一寸沟壑,“……你太美了。”孟小常的眼里突然涌出泪水,我正要试图理解这泪水的意义,但是已经晚了。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生生刺进我的身体,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我到死也无法理解的人。我的一生听到最后的话,便是她伏在我耳边的轻言细语:“你太美了,七,所以……”

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个地区便发生了六起凶杀案。今日在某公寓的23楼发现了六名男子被碎尸的残骸,其中确认五名为某艺术学院的学生,分别遗失了四肢和身体;其中还有一名无头尸无法确认。

案发现场除了留下写有七字的纸之外没有任何凶器,23楼两住户均失踪。

所有报纸的头条都写满了这宗触目惊心的案件,他突然内心一震,为什么作案现场会堆砌着自己的名字,他百思不得其解。

事件发生在a城,他生活的地方是b城。两年后事件渐渐平息。虽然死者残缺的肢体依然没有找到。依然是两年之后,他高中毕业,按照一直以来的愿望他选择了去a城学习设计。满怀兴奋的乘上列车,他并不知道这趟旅行,他将经历自己平生第一个奇遇。

“你叫什么名字啊?”坐在对面和善的女子这样问他。那女子面容清秀,一头黑色的长发披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诡异的香气。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想。

“我叫七。”他如实说道。

“哦,是吗?”女子万分惊讶,忽而大声笑起来,笑声大到令人心惊胆战,“你啊,不可能再做我的七了,因为,我的七已经在我里了。”

正当他对女子的话感到万分不解的时候,对方从身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一个囊带,递给他,“打开它,看看。”

他小心的解开囊带的绳索,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小人,从身体轮廓,到精细的四肢,再到面部,无一不是惟妙惟肖,尤其是那张脸,刻的跟真人一样,轮廓分明,双目炯炯有神,仿佛立刻就要活过来。

“姐姐自己雕刻的啊?真好看。”他难以抑制内心的亢奋,可是紧接着发现了雕刻的可疑之处,虽说是一个整体的人,但细细看来,手脚的拼接之处略显出微妙的不自然。“这不是同一个人吧?”他试探的问。

“恩,”女子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我把不同的美好东西拼贴在一起,四肢,身体和头,每一部分都是我最喜欢的,于是就有了它现在这个样子。”她想起最后用刀割下他头颅的样子,想起那些堆积在一起的肉块,想起她最终塑造出来的“人”,嘴角不禁浮起一丝余笑。

“可是它就不完整了啊。”七疑惑的反问道。

“不完整?了?”

孟小常不明白。

孟小常永远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