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台静农 读后感 400字 好的加分!

如题所述

台静农的怀旧,如水一样地漾在他的文章之中,那种对人事的眷恋与热爱,或许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从有记录的他的第一篇文章《祭六弟》开始,他从不遏止着忆人,文题如《有关西山逸士二三事》,《记张雪老》,《何子祥这个人》,《怀诗人寥音》,《记波外翁》,非常浅白地地表现了这一点。
台静农与张大千的交往,更是一个太契合太可以回味的忆人题材,中国五千年来书画的因缘也正是台静农与张大千仿若前命注定的情谊,使他们在心气上更能超越普通朋友的相交而达到近乎“灵”的相属,如是的深厚相知,而当一方猝然逝去,另一方的的哀痛之深可想而知。
然而过于深刻激烈的感情远不符合台静农般老式文人“温柔敦厚,哀而不伤”的审美关照。于是在文章开初我们看到了“三年”这个时间词,我以为,这是台静农使自己的悼文避免流于范式的三年,是他将自己的追思沉淀过滤的三年,是他用动态的悲哀化取静态的回忆的三年。台静农的怀人之文多而不滥,很大程度上归功与他的这份耐心--不必急急表露,只需娓娓道来。
这样久的已被沉淀下了的哀思,加之台静农彼时的心态,构成了这一篇《伤逝》:心态之于文章总是非常重要的,它虽不透于字里行间,却始终把握着文章的走势。那么,让我们来研究一下《伤逝》成文时台静农的心态,较之上一篇《春夜的幽灵》,他的心态经过半个多世纪的颠沛沧桑,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因而在这一篇《伤逝》中,文字不再是清丽感伤的呼喊而成为一种水波不惊的流泻,没有一个字是“做”出来的。台静农已勘破生死:仿佛是送朋友去一个他不久也要前往的目的地,他的“哀”淡到“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叙叙写来的几个小片段,那种怀念是“有些时候没见他了”的怀念:“当我一杯在手,对着卧榻上的老友,分明生死之间,却也没有生命奄忽之感,或者人当无可奈何之时,感情会一时麻木的。”这种心态与潘心畲听见老鸦鸣叫时“告凶今日浑无事,已是曾经十死余”的心态有些类似。用这样的心态去把握文章的全局,我们不难看出,文章的感情基调是“淡”,淡到心平气和,气度从容,淡到无逞强卖弄,无斧凿痕迹。
然而,淡,却不是无情!如果说小说是情节的虚构,诗是语言的虚构,那么,散文就是一种毫无框架的真实,没有任何形式予散文以指向,散文所能依靠的,只是真实感情的质量,而真实感情的质量,又不是通篇的呼号可以体现的。于是台静农攫取了几件生活中的细节,像一个说故事人般,将我们带入了那个书画相携,山水同志的的悠然世界。他的情也就体现在了那样的细节之中了--细节之细,让人动容:那样琐碎的甚至使人不耐烦的小事时间的久远,事件的详细,在看似矛盾之中交相印证,文字背后所深蕴的情从而呼之欲出:一个八十五岁的老人,在他无可避免地日渐昏聩的记忆中,近四十年前老友的一句话、一个神态却依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台静农内敛的老式文人的感情之可叹可爱,尽在于此了。
另外是台静农的文字,先前已经说过了,彼时他的文字已无一字是“做”,大巧之后,复归于拙,摈弃了所有枝节的华丽的字词,他的文章句式简单短小,用字平凡中庸--正如陶渊明的诗,绝少佳句,却成就了精巧之上的境界,这当然是要靠情感框架支撑的,但台静农个人的学者气度与文字功底亦不可忽略。本文短短数千字,冲淡收敛,但结构语言已建构完备,一字不可刊:略移一言则恐怕整篇文章的“气”就要散漏些了--这种将文字反璞归真的功力,决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成就,也不是轻易可以仿得的。所以,台静农开台湾散文“隽永”一派文风,内容上形式上,都可以算是当之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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