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
徐志摩(1897—1931),浙江海宁人。中国现代著名诗人、散文家。曾就读于沪江大学、北京大学,后留学欧美,1922年回国后,先后北京大学、光华大学、大夏大学等高校任教。他参加并发起新月社,为“新月诗社”的著名诗人。1925年主编《晨报副镌•诗刊》。1928年任《新月》杂志主编。1931年因飞机失事遇难。著有诗集《志摩的诗》、《裴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等,影响深远,被人们誉为“一手奠定中国诗坛的人”。散文集有《落叶》、《自剖》、《巴黎的鳞爪》等,散文成就不亚于诗歌。
徐志摩早期诗歌多表现对资产阶级理想的向往与追求,也有同情下层劳动人民痛苦生活和对黑暗现实不满的诗作。后期诗歌多表现理想破灭后的彷徨、感伤、空虚和颓废情绪。他的诗歌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一方面,他的诗语言清新,比喻新奇,想象丰富,意境优美,神思飘逸;另一方面,诗人主张艺术的诗,他深崇闻一多“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诗学主张,而尤重音乐美。
本诗选自《中国新诗库》,长江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注释】
[1]康桥:即剑桥,英国著名高等学府剑桥大学所在地。1921年,诗人曾游学于此。康桥时期是徐志摩一生的转折点。诗人曾满怀深情地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无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吸烟与文化》)正是康河那充满灵性的水,开启了诗人的性灵,唤醒了久蜇在他心中的诗人的天命。1928年诗人再度漫游欧洲,并到剑桥大学讲学,在归途的南中国海上写下了《再别康桥》这着传世之作。
[2]青荇(xìng):多年生草本植物,根生水底,叶略呈圆形,浮于水面,花黄色,结椭圆形蒴果。《诗经••周南•关睢》:“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3]浮藻:浮在水面上的藻类植物。是含叶绿素和其他辅助色素的低等自养植物。
[4]溯(sù):逆流而上谓之“溯”。
[5]笙箫(shēngxiāo):本为两种管乐器,这里借用以示别离的伤感与依依。
【赏析】
此诗是徐志摩最著名的诗篇之一,抒写了诗人故地重游,再别康桥时的情感体验。诗人在剑桥留学的两年中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追求个性解放的人生理想,追求“爱、自由、美”的生活理想,追求英国式资产阶级民主的政治理想。然而回国后,诗人屡屡受挫,曾经似“快乐的雪花”般的诗人,变成了“卑微”的“残苇”,发出了绝望的叹息。理想的幻灭更激起诗人对往昔康桥岁月的回忆与珍惜,诗人以这样的心绪再次漫步康桥上。因此诗歌反映的情感是复杂的,既有理想幻灭的感伤,更有对母校的挚爱、依恋,以及淡淡的离情别绪。全诗以三个“轻轻的”起笔,将至深的情怀幻化为西天的云彩,用虚实相间的手法,描绘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妙的意境,细致入微地将诗人情感表现得真挚、隽永。
这首诗艺术特色鲜明,较为典型地表现了徐志摩诗歌的风格。诗人善于从生活中捕捉鲜活、富有个性特征的景物形象,糅合诗人的情感与想象,构成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从而营造了优美、明丽的意境。那西天的云彩,河畔的金柳、河中的波光艳影,还有那软泥上的青荇……各种物象相映成趣,无不浸透着诗人对康桥的无限深情。尤其诗人的比喻独特而又贴切,手法巧妙,使情与景水乳交融,丰富了诗歌内涵,增强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本诗结构形式严谨整齐,错落有致。诗歌语言清莹流丽,音节抑扬合度,节奏轻柔委婉,和谐自然,可以说是“三美”俱备,体现了徐志摩的诗美主张,堪称是徐志摩诗作中的绝唱。
追问沙扬娜拉的赏析?
追答①写于1924年5月陪泰戈尔访日期间。这是长诗《沙扬娜拉十八首》中的最后一
首。《沙扬娜拉十八首》收入1925年8月版《志摩的诗》,再版时删去前十七首(见《集
外诗集》),仅留这一首。沙扬娜拉,日语“再见”的音译。
1924年5月,泰戈尔、徐志摩携手游历了东瀛岛国。这次日本之行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回国后撰写的《落叶》一文中,他盛赞日本人民在经历了毁灭性大地震后,万众一心重建家园的勇毅精神,并呼吁中国青年“Everlasting yea!”——要永远以积极的态度对待人生!
这次扶桑之行的另一个纪念品便是长诗《沙扬娜拉》。最初的规模是18个小节,收入1925年8月版的《志摩的诗》。再版时,诗人拿掉了前面17个小节,只剩下题献为“赠日本女郎”的最后一个小节,便是我们看到的这首玲珑之作了。也许是受泰戈尔耳提面命之故吧,《沙扬娜拉》这组诗无论在情趣和文体上,都明显受泰翁田园小诗的影响,所短的只是长者的睿智和彻悟,所长的却是浪漫诗人的灵动和风流情怀。诚如徐志摩后来在《猛虎集·序文》里所说的:“在这集子里(指《志摩的诗》)初期的汹涌性虽已消减,但大部分还是情感的无关拦的泛滥,……”不过这情实在是“滥”得可以,“滥”得美丽,特别是“赠日本女郎”这一节,那萍水相逢、执手相看的朦胧情意,被诗人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诗的伊始,以一个构思精巧的比喻,描摹了少女的娇羞之态。“低头的温柔”与“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两个并列的意象妥贴地重叠在一起,人耶?花耶?抑或花亦人,人亦花?我们已分辨不清了,但感到一股朦胧的美感透彻肺腑,象吸进了水仙花的香气一样。接下来,是阳关三叠式的互道珍重,情透纸背,浓得化不开。“蜜甜的忧愁”当是全诗的诗眼,使用矛盾修辞法,不仅拉大了情感之间的张力,而且使其更趋于饱满。“沙扬娜拉”是迄今为止对日语“再见”一词最美丽的移译,既是杨柳依依的挥手作别,又仿佛在呼唤那女郎温柔的名字。悠悠离愁,千种风情,尽在不言之中!
这诗是简单的,也是美丽的;其美丽也许正因为其简单。诗人仅以廖廖数语,便构建起一座审美的舞台,将司空见惯的人生戏剧搬演上去,让人们品味其中亘古不变的世道人情!这一份驾诗驭词的功力,即使在现代诗人中也是罕有其匹的。而隐在诗后面的态度则无疑是:既然岁月荏苒,光阴似箭,我们更应该以审美的态度,对待每一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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