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于山水的现实意义是什么?

如题所述

山水是一堆遗散在历史空间的文化符号。它的生命如同运行的天体,邈无终极,而人类对它的解读与诠释也就成为永恒。

将个人史同山水史放在一处看,近于佛偈所说“芥子纳须弥”。大自然是多维的世界,任何一座青山、一片绿水,都有可能是一个奇妙的入口,寻绎的心被它自带的莹莹光色诱着,引着,一经迈过千古的门槛,就会惊异地发现物外的种种瑰丽气象,由你潜寻历史的经纬,慎触文化的脉息,在领悟中获得欢乐的体验。没有谁会真的脱离山水而存在。山水对于人生的意义,颇似花叶仰赖阳光之照射、雨露之润泽,舍此,身心的焦枯是可以预想的。

真正意义上的亲近山水,在我是六十年代末的事情。思想的分野、立场的仇峙,使那个特殊年月的空气里,充满狂躁。而当我离开北京,来到遥远的国境线上一座美丽的湖泊———兴凯湖时,我的心倏地宁静了。那澄清透明的水面像一匹宽展的绸缎,从天边飘垂一片蔚蓝色,炽亮的阳光落在上面,柔白的云影一路翩跹,悠悠远去。我第一次有了入梦的感觉。我的人生从此置于山水的壮阔场景中。

湖上风景给知青寂寞而低调的日子点缀了色彩。

风晨雨夕,那片忧郁的湖水默默消解着怀乡的伤愁、思亲的隐痛,甚至对于死亡的恐惧。我一次次荷锄走在晚风里,乱哼着无调的农歌。湖水唏嘘,桔红色的落霞流泻在远天。我越过的田垄尽端,就是省考古队发掘的新开流文化遗址。从五六千年前的墓葬、渔窖中出土的陶器、石器、骨器,让我的思绪同祖先对接,生动、古典的网纹、鱼鳞纹浮闪着新石器时代的渔猎图景。我的写作生涯在大自然的伴奏下开始。我在渔舍的灯下写,窗外鸣着不歇的浪音;我在苇丛边的船上写,耳旁响着无止的风声。时光之水迅疾地流淌,我在这似梦非梦的状态里长大了,而兴凯湖的四季风景在我的凝望中循着固有的节律,不倦地轮回。

这时的我,还是青年,对于风景的感受,是情绪化的。我只从自然形态的层面观照它,注定是表浅的;而开始理性地从人文内涵的层面审视它,对其进行自觉的文化阐释,则发生在以后的日子。

职业给了我访游山水的机缘。风景画屏上绚烂的色彩魅惑我的心。冈底斯山雄峭的峰岭,钱塘江狂舞的奔涛;琼岛的椰风蕉雨,峨眉的慈云清梵……山水潜化着我的文化原则、艺术理想、审美情感以至写作方式、话语形态、创作预设,使我对于文学的价值判断发生移变。抒情、寄慨、言志、载道,我的笔墨时常洇浸于山水的背景。最让我感到厚重的,是在风景中久存的人文意义,它改变了我已往对于山水世界的原始的、直观的审美态度。我在绍兴的周氏百草园,轻抚光滑的石井栏,默望碧绿的菜畦旁粗茁的皂荚树,像是听见垂荫的树叶间鸣蝉的长吟,短墙那边飘着幽幽的泥香,就想起鲁迅的生活。到了湘西的凤凰,清清沱江浮映着临水的吊脚楼,又撩我含咀沈从文笔下的趣味。赤壁的东坡泛舟处,采石矶的李白捉月台,招隐山的萧统增华阁,醉翁亭侧欧阳修手植的古梅,北固山上辛弃疾赋词的凌云亭,还有近濒汉水的米芾祠,富春江畔云山苍苍的严陵濑……流动的风景是一条多彩的长河,我漫溯的屐痕伴着朵朵浪花。先哲的文化精神不只存续于平面的典籍,也存续于立体的山水。不看深印着他们生命旅迹的一柱峰、一泓水,不看飞闪着他们艺术光华的云岭沧波、莽原旷泽,会使我们在面对传统时处于一处尴尬的无根状态,无疑是一种文化经验的缺失。我也在长年跋涉山水的过程中,进行着对于古典遗珍的寻索。岁月的光影和历史的残片从心头闪逝,我就获得一种形而上的充实。

不很久前,我回过兴凯湖。风景依稀似旧年,我却老了。我像三十多年前那样,坐在沙岗上,畅吸潮润的空气,痴望轻漾的碧水,浩茫湖天仿佛飘荡岁月的遗音。浪声如诉,惹人断肠,真是“竟无语凝噎”。很奇怪,这次身返旧地,我没有写出一个字。心里却浸着泪。

梦幻的山水,常常折映心灵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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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10-19
如果是寂静,深幽的地方:如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和元结的《右溪记》中,寄情于山水是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情怀。
第2个回答  2008-10-19
欣逢盛世,安居乐业的现象。
第3个回答  2008-10-19
找不上老婆.
第4个回答  2008-10-19
吃饱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