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留馨——老红军张德成的故事
[日期：2011-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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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梅岑
去年11月，我的大姐夫、享受副市长级医疗待遇的老红军张德成逝世了。张德成1933年参加红军，193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
红军长征时曾三过雪山草地，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作过
聂荣臻司令员的贴身警卫员，任过二野六纵队副营长，三十二师补训营营长等，在战争中多次负伤，直到去世前他的脸、手、脑袋还留有手榴弹弹片未能取出来。
德成同志是上世纪50年代初期和我大姐结婚的。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从不向别人包括妻儿提及自己在战争年代的事迹，直到1996年12月，他被《中国煤炭新闻网》的记者緾得无法脱身，才讲了亲历的几个战斗故事。
打死不把钱给敌人
抗日战争爆发后，张德成在八路军总部当交通员，往返于
太行山和山东抗日根据地，负责送情报。
他说，“第一次接受的情报，是根据地与日战区接壤的山西
武乡县的地下情报站站长李洪义给我的。当时从山西到山东去，中间要经过日战区，组织上给了我一笔钱作交通费。为了隐蔽，我把情报缝在棉袄的两层棉花里面，化装成老百姓混进了敌占区。经过河南林县张得埠时，被日本兵拦住了。日本人讲话我听不懂，日本翻译示意我给他钱可准予放行。我想，这些钱都是组织给的，怎么能给鬼子呢？便装作不懂他们的意思，硬挺着日本兵用枪托一顿毒打，才放行了。事后，领导狠狠地批评我说，‘在这种时候花钱也是一种策略，你可知道，你身上的情报可比这些钱重要多了！’后来，我再过封锁区的时候，就买上一些酒送给那些鬼子和汉奸。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这也是斗争的需要呀！”
羊山集战斗
1947年七八月间，部队
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时候，张德成在三纵队22团任营长。当时羊山集的守军是
国民党整编第六十六师。由于该地地势险要，我军打了好多天也没能打下来。后来，团长派张德成营和另外一个营共同担任侦查任务。张德成回忆说：“我们两个营外加一个机炮连，先在敌人阵地前沿隐蔽下来。到了夜间，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我们攀登上后山悬崖，从山后向敌人包抄了过去。战斗打响后，咱们所有武器一起开火，迅速拿下了敌人的碉堡和炮群，然后掉转炮口，向敌人猛轰。为了虚张声势，我们的战士嘴里还断呐喊着‘看咱们两个师还消灭不了你一个师！’……”
这次战役，他们全歼了敌六十六师师部及两个旅，开辟了进军大别山的道路，揭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
从棺材里爬出来又投入战斗
淮海战役中，张德成任某独立营营长。在和国民党部队的一场激战中，营教导员出于对张营长生命安危的关切，反对他亲赴战场指挥。张德成生气地说：“你是搞政治的，我是搞军事的，我不上战场，难道让你上吗？”他不顾营教导员的阻拦，冲了上去。就在这场战斗中，敌人的一枚子弹从张德成身上穿胸而过，打掉了半片
肺叶，他倒在了战场上。当他被战士背回指挥室的时候，人们全然感觉不到他的呼吸，都以为他已经牺牲了。士兵们想法为首长做了一口棺材，却因木料不够，没有做棺盖。将张德成的身体放进棺材后，只好用高粱梗、玉米梗盖上。谁知两天后，棺材里竟传出了呻吟声，一个小士兵发现了，惊叫道：“首长没死，首长还活着！”大家才把他从棺材里抬出来。他伤一好，又投入了战斗。
始终艰苦朴素
1952年张德成转业后，先后当过四川江北钢铁厂保卫科科长、永荣矿务局
曾家山煤矿保卫科科长、永荣矿务局监察室委员等，1975年1月离休。
他长期在矿务局任职，工作十分辛苦，又落下了胃病、
冠心病等多种疾病，身体很差，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时常犯病，但他却很少住医院，实在撑不住了才住院。每次住院他都坚持不住高干病房，还反复叮嘱医生“不能开好药、多开药”，并要亲自审查账单。
他老伴、我的姐姐陶德滢是个普通护士，退休后身体也不好，患有
胆囊炎、糖尿病、
脑溢血，胃也大部被切除，她多次住院发生的医药费中有一部分按公费医疗规定是报销不到的。张老红军始终坚持原则，老伴直到病逝，也没吃过以他的名义开过的一分钱药。家里其他人就更没沾他一点儿光。
张德成逝世前，是重煤集团永荣矿业公司唯一健在的老红军，组织上曾多次要改善他的住房条件，都被他婉言谢绝，一直坚持住在不足60平方米的矿区职工家属楼里，过着一个普通职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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