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理解《儒林外史》中的讽刺艺术

如题所述

对《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特征中的三点进行一个粗浅的探析:
一、对比的讽刺艺术
对比是这部小说的为了突出讽刺效果常用到的手法。
如胡屠户对范进中举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的对比。中举前称他为“现世宝”、“癞蛤蟆”,中举后称他为“贤婿老爷”、“天上的文曲星”;对他外貌的描述也不同,中举前说他“尖嘴猴腮,不三不四”,中举后夸他“才学高,品貌好”;两次的贺礼也不同,中举前是“一副大肠和一瓶酒”,中举后是“七八斤肉,四五千钱”;离开范进家的动作神态也不同,中举前离开时是“横批了衣裳,腆着肚子去了”,中举后离开时是“千恩万谢,低着头,笑咪咪地去了”。通过对比,使他的前倨后恭、嫌贫爱富、趋炎附势、庸俗自私的典型市侩形象跃然纸上。还有对众乡邻的对比:范进中举前对范家揭不开锅,在死亡线上挣扎而不闻不问,范进中举后赶紧送酒送肉,搬桌拿椅。作者对他们嫌贫爱富的心态,进行了强烈的讽刺。对比之中写出人性淡薄和世态炎凉,极富讽刺意味。
除了同一个人物的前后对比,作为一部讽刺小说,《儒林外史》还塑造了一批体现作者理想的正面人物与体现社会腐败的反面人物进行对比。正面人物有王冕、杜少卿、虞育德、庄绍光、迟衡山等,反面人物如前面提到的胡屠夫以及众多贪污腐败的官僚们。这一鲜明的美丑对比,大大地增强了小说的讽刺效果,越是正面人物就越显出反面人物的丑陋,以美烘托出丑的极致。
二、夸张的讽刺艺术

在小说中,吴敬梓对人物最富于特征的细节加以适当的夸张,把重点集中在人的性格中最显目的特征上,再放大给人看,这是勾画讽刺人物的一个很出色的手法。即把否定的东西加以放大来产生极强的讽刺效果。
吴敬梓在真实的基础上,透过夸张这个放大镜,把生活的黑暗扩大化,把一件小事上升到人物的精神层面,反映出最深刻的内涵,让讽刺显得犀利而深刻。 如人人皆知的范进中举后因惊喜过渡而发疯的这一幕,这种夸张的讽刺艺术可谓达到了极致。当范进面对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大喜时,他那颗因饱经辛酸折磨而变得麻木的心灵,承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于是,“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老太太慌了,慌将几口开水灌了过来。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了!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飞跑。”作者从范进几十年的辛酸悲苦来写这极度兴奋的一瞬,把看似荒唐的现象表现得如此合乎生活的逻辑,将当时的读书人热衷“科举”,一旦功名到手就如醉如痴,惊喜若狂,乃至发疯这种社会现实加以夸张的描写,从而达到了尖锐的讽刺效果。
第五回中,写严监生之死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临时了还不忘灯盏里点的两茎灯草,唯恐费了油,直到赵氏挑掉一茎才断气。透过这样的细节描写,恰到好处的夸张,把严监生那贪婪吝啬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三、诙谐的讽刺与严肃的写实
小说在讽刺过程中,把诙谐的讽刺与严肃的写实结合起来,挖掘现象产生的社会根源,从而在讽刺过程中起到对社会制度进行批判和反思的目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它所写的事情是公开的,也是常见的,平时是谁都不足为奇的,而且自然是谁都毫不注意的。不过事情在那时却已经是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但这么行下来,习惯了,虽也在大庭广众之间,谁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经它特别一提,就动人。”
吴敬梓以客观的态度去处理事情,不以主观偏见去遮盖对象的丰富内容。整篇小说虽以描写反面人物、揭露反面现象为目的,但并没有因要显露出描写对象的戏剧性,而忽视人物的客观真实性。在他笔下,讽刺对象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综合因素的人物,恰恰是这样,讽刺才更真实、深刻。
而讽刺这一创作手法,它本身就有着严肃性。作者必须对社会、人生作出认真的观察和思考。在这点上,吴敬梓对他所生活的社会现实有着敏锐的感受和深刻的理解,他的品德和见识,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那些儒林人物。他认识到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弊端和是非颠倒的社会风气,认识到生活在这一现实中的卑劣人物以及人们的一些病态心理。
同时吴敬梓的创作态度也是非常严肃的,既不是人身攻击,也不是随意嘲笑,而是把这司空见惯的不合理现象进行提炼、概括、典型化,从人性被压抑、被扭曲中去看丑恶本质。他是怀着一种悲愤的心情去揭示人的性格的变态过程。可以说作者是站在高处来俯瞰人生,以喜剧的形式来表现悲剧的内容。 综上所述,《儒林外史》的讽刺手法是多种多样的,丰富多彩的。在喜剧的背后,作者把犀利的笔锋伸进人物最深的精神层面中,从而揭露这些悲剧性的社会原因,启发读者,尤其是读书人对人生价值、对生活、对社会的深刻思考。笑中带泪,是这部小说讽刺艺术的精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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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8-04-18

一、对比的讽刺艺术:对比是这部小说的为了突出讽刺效果常用到的手法。 

如胡屠户对范进中举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的对比。中举前称他为“现世宝”、“癞蛤蟆”,中举后称他为“贤婿老爷”、“天上的文曲星”;对他外貌的描述也不同,中举前说他“尖嘴猴腮,不三不四”,中举后夸他“才学高,品貌好”;两次的贺礼也不同,中举前是“一副大肠和一瓶酒”,中举后是“七八斤肉,四五千钱”;离开范进家的动作神态也不同,中举前离开时是“横批了衣裳,腆着肚子去了”,中举后离开时是“千恩万谢,低着头,笑咪咪地去了”。

通过对比,使他的前倨后恭、嫌贫爱富、趋炎附势、庸俗自私的典型市侩形象跃然纸上。还有对众乡邻的对比:范进中举前对范家揭不开锅,在死亡线上挣扎而不闻不问,范进中举后赶紧送酒送肉,搬桌拿椅。作者对他们嫌贫爱富的心态,进行了强烈的讽刺。对比之中写出人性淡薄和世态炎凉,极富讽刺意味。 

除了同一个人物的前后对比,作为一部讽刺小说,《儒林外史》还塑造了一批体现作者理想的正面人物与体现社会腐败的反面人物进行对比。

正面人物有王冕、杜少卿、虞育德、庄绍光、迟衡山等,反面人物如前面提到的胡屠夫以及众多贪污腐败的官僚们。这一鲜明的美丑对比,大大地增强了小说的讽刺效果,越是正面人物就越显出反面人物的丑陋,以美烘托出丑的极致。 

二、夸张的讽刺艺术

在小说中,吴敬梓对人物最富于特征的细节加以适当的夸张,把重点集中在人的性格中最显目的特征上,再放大给人看,这是勾画讽刺人物的一个很出色的手法。即把否定的东西加以放大来产生极强的讽刺效果。

吴敬梓在真实的基础上,透过夸张这个放大镜,把生活的黑暗扩大化,把一件小事上升到人物的精神层面,反映出最深刻的内涵,让讽刺显得犀利而深刻。如人人皆知的范进中举后因惊喜过渡而发疯的这一幕,这种夸张的讽刺艺术可谓达到了极致。

当范进面对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大喜时,他那颗因饱经辛酸折磨而变得麻木的心灵,承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于是,“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老太太慌了,慌将几口开水灌了过来。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了!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飞跑。”

作者从范进几十年的辛酸悲苦来写这极度兴奋的一瞬,把看似荒唐的现象表现得如此合乎生活的逻辑,将当时的读书人热衷“科举”,一旦功名到手就如醉如痴,惊喜若狂,乃至发疯这种社会现实加以夸张的描写,从而达到了尖锐的讽刺效果。

第五回中,写严监生之死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临时了还不忘灯盏里点的两茎灯草,唯恐费了油,直到赵氏挑掉一茎才断气。透过这样的细节描写,恰到好处的夸张,把严监生那贪婪吝啬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三、诙谐的讽刺与严肃的写实

小说在讽刺过程中,把诙谐的讽刺与严肃的写实结合起来,挖掘现象产生的社会根源,从而在讽刺过程中起到对社会制度进行批判和反思的目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它所写的事情是公开的,也是常见的,平时是谁都不足为奇的,而且自然是谁都毫不注意的。

不过事情在那时却已经是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但这么行下来,习惯了,虽也在大庭广众之间,谁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经它特别一提,就动人。” 

吴敬梓以客观的态度去处理事情,不以主观偏见去遮盖对象的丰富内容。整篇小说虽以描写反面人物、揭露反面现象为目的,但并没有因要显露出描写对象的戏剧性,而忽视人物的客观真实性。在他笔下,讽刺对象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综合因素的人物,恰恰是这样,讽刺才更真实、深刻。

而讽刺这一创作手法,它本身就有着严肃性。作者必须对社会、人生作出认真的观察和思考。在这点上,吴敬梓对他所生活的社会现实有着敏锐的感受和深刻的理解,他的品德和见识,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那些儒林人物。他认识到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弊端和是非颠倒的社会风气,认识到生活在这一现实中的卑劣人物以及人们的一些病态心理。

同时吴敬梓的创作态度也是非常严肃的,既不是人身攻击,也不是随意嘲笑,而是把这司空见惯的不合理现象进行提炼、概括、典型化,从人性被压抑、被扭曲中去看丑恶本质。他是怀着一种悲愤的心情去揭示人的性格的变态过程。可以说作者是站在高处来俯瞰人生,以喜剧的形式来表现悲剧的内容。

综上所述,《儒林外史》的讽刺手法是多种多样的,丰富多彩的。在喜剧的背后,作者把犀利的笔锋伸进人物最深的精神层面中,从而揭露这些悲剧性的社会原因,启发读者,尤其是读书人对人生价值、对生活、对社会的深刻思考。笑中带泪,是这部小说讽刺艺术的精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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