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苏梅克-利维彗星撞击木星事件,引起了全球性的关注。人们深切地感觉到,6500万年前,使得称霸地球两亿年的恐龙家族大灭绝的“天地大碰撞”,并不仅仅是科学家的推理或假说,而是真真切切随时有可能从天而降的现实灾难。我们知道,地球离太阳的距离是1米(1天文单位,天文单位是研究太阳系时专用的长度单位,它表示地球到太阳的平均距离,即大约1.5亿千米,各大行星到太阳的距离早已折合成了天文单位,因此用1米代表1个天文单位是很方便的)。柯伊伯带数十亿颗彗星,离“太阳”40~100多米(400~100多天文单位),奥尔特云彗星储库中的数十万亿颗彗星,离“太阳”30~100千米(3万~10万天文单位)。尽管他们离太阳那么远,但它们仍都在太阳吸引力控制的范围内,或吸引力控制范围的边缘,因而仍沿固定轨道绕太阳旋转。不过,一有“风吹草动”或者是附近某大天体吸引力的摄动,或者是互相之间发生了碰撞,或者遇到了尘埃团块的阻滞,它们的轨道就会发生变化。一种可能是因此“趁机”逃离太阳,进入茫茫星际空间,一种可能是进入另一个绕太阳运转的轨道,因而有可能沿扁长轨道运动到离太阳很近的位置。而在距太阳很近的位置上,就有我们的地球在这里徜徉。此时,谁能保证离太阳距离只“1”米(1个天文单位)的地球,不会成为这些彗星和其他星外天体的活靶子而“惨遭轰击”呢?这种被“轰击”的可能性尽管很小,但是,只要有一次被撞上了,那后果就不是一次飓风、一场地震、一场洪水造成的损失所能相比的,而是整个人类文明是否被毁灭、整个地球生物圈是否会被从地球上抹去的问题。
从距离太阳“1米”的距离,要了解30~40米直到30~100千米方圆这么遥远辽阔的宇宙空间的数十万亿颗彗星的有关信息,这中间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它们不但距离遥远,而且个子又小,又不发光,就算是轨道扁长,能运动到太阳附近,生出彗发彗尾,能被地球上的人们观测研究的彗星,它们呆在太阳附近的时间也很短促,之后就又冲入茫茫太空,动辄数千年数万年数十万年不再回转。因此对这些彗星的研究也很难深入。幸好,每一颗彗星在靠近太阳之时,都会因太阳的热而使彗核熔化喷发,撒下一路“垃圾”,当它们成为“流星暴雨”之时,就将它们的“母亲”———彗星的信息,报告给地球上的观测者。这样,万物之灵———人类,才有可能因此“看”到茫茫宇宙中不可能直接看到的奥秘。
曾经有人认为,在地球诞生初期,原始大气形成之后,连续下了若干年的倾盆大雨,地球被原始海洋全部淹没。这时海洋中溶入了各种化学元素和简单的化合物,像一盆营养丰富的“肉汤”。然后,在强烈的宇宙线、雷电、放射性辐射作用下,“肉汤”中简单的无机化合物不断分解、组合、化合,形成了最简单的有机化合物,进一步组成复杂的有机化合物,最后产生出复杂的蛋白质———生命的基础,演变成最原始的生命。总之一句话:生命是“土生土长”的。这种观点曾经很流行,甚至有人宣布,在实验室中模仿原始海洋的环境,也产生出了蛋白质之类的生命物质。然而,最近科学家提出了新的观点:地球上的生命,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它们来自太空,是彗星给地球送来了生命的“种子”。
光谱分析方法是研究天体化学成分的利器。对彗星进行光谱分析发现,彗星的物质构成很复杂,除了宇宙中最常见的H、C、O、S、K、Ca、Mn、Fe等元素外,还有化合物如CO、CO2、H2O,一些中性化学基OH、NH、NH2、CH、CN以及较复杂的化合物、有机物如CH3CN、CH3OH……其中不乏组成生命的物质。
从历史上看,彗星直接撞上地球的事例目前还未肯定地找到,但彗尾则不同,它又粗又长,扫过地球的机会大得多。20世纪初,就曾发生哈雷彗星的尾巴扫过地球的事件。尽管当时地球上最灵敏的科学仪器也未检测出这一事件对地球有什么影响,因为彗尾物质非常稀薄,进入地球高层大气,地面上肯定一时半会还检查不出来,但是,彗尾是否有可能就在这种时候,将“生命的种子”撒到地球上来了呢?我们不能不重视这种可能性。
另外,彗星在过近日点时抛撒在轨道上的固体团块、尘埃与地球相遇时,形成流星雨或流星暴雨,这个过程,亦很容易使彗星中各种与生命有关的物质随之撒落到地球高层大气中。故有人猜测,地球上一些“来路不明”的病毒,如各种发生变异的流感病毒、人类至今对其仍束手无策的艾滋病病毒、疯牛病病毒等,都是彗星将它们撒到地球高层大气,然后通过雨水带到地面来的。果真如此的话,那地球上的生命,就不是“土生土长”的,而是“舶来品”了。
既然彗星能向地球传播生命的“种子”,那它也就一定能向其他星球传播生命的“种子”,向宇宙深处各个角落传播生命的“种子”。这样看来,生命就一定不仅是地球的专利,而是宇宙中的普遍现象。有生命的地方,生命就会进化,生命进化到最高阶段,就一定会诞生出有理智的生命,就会发展出高度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总之,如果彗星真的是生命“种子”的传播者,宇宙的将来肯定会是另一个样子。
彗星、流星以及陨星,除了能给我们带来碰撞的威胁,带来宇宙深处的信息,带来生命的种子等直接的“礼物”之外,还带来了一些间接的“礼物”。如在流星暴雨期间,宇宙飞行器将受到直接的威胁,飞速运动的小沙粒、小尘埃,其威力不亚于一颗颗子弹、炮弹,如果不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就一定会“吃亏”。自20世纪50年代末期人造卫星上天以来,最大的流星暴雨是1966年的狮子座流星暴雨。那时,太空中运行的人造飞行器还不太多,表面积也不大,因此,受到流星暴雨的威胁还不严重。到了20世纪90年代,太空中挤满了数量又多、表面积又大的人造飞行器,一旦发生流星暴雨,被击中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尤其是载人飞行,更要避开流星暴雨。
1993年8月,为避开可能发生的英仙座流星暴雨,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推迟了原定8月初的“发现号”航天飞机的发射,并通过遥控指令,使正在太空运行的“哈勃”空间望远镜掉转指向,背朝流星暴雨袭来的方向,以免镜面被流星颗粒打坏。
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狮子座流星暴雨可能发生的日子里,各国宇航部门也都采取遥控措施,关闭太空飞行器的各个致命窗口,以免受损。
1999年11月19日,我国长征二号F运载火箭成功地发射了“神州”号飞行器,恰恰躲过了前一天发生的狮子座流星暴雨,这是根据天文学界对狮子座流星暴雨的准确预报而作的安排。此外,流星体高速闯入地球大气层,与大气分子激烈碰撞,产生带电粒子,会改变电离层的状态,干扰电离层通讯。流星暴雨期间,一些非常细小的微粒,由于动能太小,一进入地球大气层,还没来得及发热烧蚀,空气的阻力已使它的速度降至零,于是它们就长时间飘浮在地球高层大气中。如果它们数量太多,就会影响照射到地球的阳光的强度,以致影响到地面的降雨量、气候等。
由此看来,“天外来客”与我们的关系,既是密切的,也是多方面的;既可能是带来生命种子和宇宙信息的“贵客”,也可能是野蛮入侵的凶恶“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