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罂粟的珍稀植物

如题所述

沉沉的云雾从云南方向弥漫过来,掠过幽蓝的冷杉林,一路朝着川滇交界处的大雪山涌来。山峦的最高处是一列因寒冻风化剥离得只剩嶙峋峰刃的石灰岩山体,锯齿状的轮廓在流动的大雾中渲染着诡异和神秘。石灰岩山体下大片的流石滩毫无生气,光秃秃如月球一般荒凉。流石滩的下方海拔4500米,就像生命的分水岭,植物正从贫脊的土壤中萌发,在东喜马拉雅的莽野里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和力量。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五花草甸,深浅不一的粉色蓼科植物覆盖在山坡上,像一层柔软的地毯。花形千差万别的马先蒿开着紫色和红色的小花,像镶嵌在地毯上的图案;龙胆从绿色草甸上发出幽蓝的微光,草丛中的翠雀像飞舞的小鸟。还有报春、金莲花和灌木状的攀援铁线莲,五彩斑斓的高山花卉在短暂的夏日展现着它们令人惊讶的生命力。山坡另一侧是一大片被山火烧过的高山柏,枯死的躯干虬蛇般蜷伏在地表,枯枝丛中,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在冷风中摇曳着轻薄如纸的花瓣。这些高贵而美丽的花朵就是辽阔的喜马拉雅群山中的传奇绿绒蒿。
SaulCunningham博士在观察传粉昆虫的活动,他要确定这种绿绒蒿是虫媒花还是风媒花。在一朵开花的植株上,很多小蝇坐在花瓣上,偶尔来回爬动,却不去访问布满花粉的柱头。在那一天的笔记里他写道:“花内监测温度10摄氏度,空气中的温度可能只有9.5或者9度。对昆虫来说,也许10摄氏度是一个限制温度。我没有看到食蚜蝇有传粉活动,也没有在绿绒蒿的花中看到任何蜂类,我猜测这个实验点之所以缺少传粉昆虫,大概是因为气温太低的缘故。”谢鸿妍在为这些美丽的黄色花朵做体征测量:每一棵植株的大小、每一片叶子的长度,以及花苞和果实的数量。她是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攻读植物学博士学位,研究中国藏东南地区绿绒蒿属植物的保护生物学。她与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科学学院植物和动物系的植物学家JulianAsh博士、AdrienneNitotra博士,以及澳大利亚联邦科学院的昆虫学家SaulCunningham博士组成的研究团队,在对绿绒蒿属植物进行种群生态学研究。
2006年夏季以来,他们从云南西北部的迪庆到川西北的甘孜、阿坝,以及青海南部的玉树、果洛和海南,在青藏高原东南部的广阔地区建立实验点,监测了若干种群,以期对绿绒蒿属的生命史有一个完整的认识。这一物种面临着采集过度和生境破坏的威胁,研究它们在人类活动影响下种群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变化,有助于建立有效的保护繁育模型和可持续的管理手段。大雾到来之前,冰冷的风已先期袭来,又要下雨了。2007年入夏以来,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似乎从未间断过向横断山脉带来雨水,云南西北部和川西北持续低温。刚开始的实验很不顺利,个6月里,研究小组从云南到四川到青海,在辽阔的青藏高原东部来回奔波数千公里,结果却令人气馁:物候反常,需要监测的群落没有按花期开花,上一年做过的原生境种子发芽试验颗粒无收。在青藏高原这样一个环境里,高山植物的保护学研究来得尤其艰难。持续的全球暖化,物候反常,再加上日益加剧的人类活动,都对高原生境形成越来越大的威胁。2007年11月的这次,是当年夏季实验的最后一次出野外,比对2006年以来的记录,研究小组借此了解植株在一年里的生长量和它的营养分配过程,它们以多少生长量用来繁殖生长?又以多少生长量用来营养生长?高寒环境里,植物可能需要用几年的时间来积蓄能量,才能最大量地产生花朵延续它们的后代。
这神奇的植物拥有众多的名字,早期的西方人称她为“蓝蓝罂粟”,后来许多西方学者认为把“蓝蓝罂粟”叫做“喜马拉雅蓝罂粟”。而在中国,通常称之为“绿绒蒿”。在国际上,学名必须特指国际上通用的拉丁文名。绿绒蒿拉丁文名“Meconopsis”,意为“绿绒蒿属”。
蓝蓝罂粟属绿绒蒿。不过,绿绒蒿的果实与提炼鸦片的蓝罂粟果很象,在分类学上,绿绒蒿属和蓝罂粟属同归于蓝罂粟科植物。最初,绿绒蒿曾与蓝罂粟在同一个属,直到1814年法国植物学家才发现绿绒蒿花朵中央的柱头与蓝罂粟花存在差别,于是将绿绒蒿从蓝罂粟属中分离出来。从此,绿绒蒿被正式列为一个独立的属。绿绒蒿是第三纪的孑遗成员,是一种高山花卉,间断分布于东亚和西欧。在已知的49种绿绒蒿中,只有一种分布于西欧,其余48种分布于青藏高原及周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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