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的一天夜里,身在哈尔滨的我,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你奶奶要咽气了,你快回来吧。
夏天的时候,我回家给我二婶烧周年,她还好好呢。只是前些日子,脑梗,在县医院打针,打电话问,爸爸、姑姑、叔叔们,都说人好好的,没事的,打几天针就出院了,我想也是啊,很快就出院了,也没有长假,我就不回去看他了,元旦放假回去,总是看得见的。
接完电话,我给部门主管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打了个车,就出门了。当我到车站的时候,再接到电话,告诉我说,已经咽气了。没想到啊,夏天的一别,竟是永诀。
两点多的时候,我到了县医院,我爸不在,回屯子找人帮忙打墓去了,我老叔老婶领着我,在医院走廊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轻轻走着。到病房后,我看到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人身上盖着被子蒙着脸,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奶奶了,我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另一个床边。
过了一会,老叔说,看看你奶奶吗?
没等我说话呢,二叔便说,别看了,再吓到他。
老叔说,没事,自己奶奶,怎么会怕?
我说,嗯。
老叔揭开了蒙在奶奶头上的被子,我看到她,跟生前并无二致,和我几个月前回屯子看到她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只是当时她的眼睛能够看我,嘴巴能够说话,会说,“大孙子回来啦?”现在的她,就静静地躺在那一张简单的床铺上,一动不动,不会睁开眼看看我,不会张张嘴管我叫大孙子,也再听不到我唤她奶奶了。
我就那么看着,不说话。
老叔说,跟活着时一样吧?太意外了,本来打算明天出院的,就上厕所的功夫,她一边上厕所一边说话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听她啊了一声,我犹豫了一下,冲进厕所,背着她出来,喊医生,最终没抢救过来。
我们几个在医院待了一宿。
在车上的时候,我本以为她会被停到太平间,我好怕去太平间啊,但想到自己的奶奶在那里,无论多怕,我也要去的。到医院后才知道,家里人想了办法,医院允许在病房停了一夜。看着她躺在那里,我没有害怕,只有后悔,后悔没能在她生病时跑回来看她一眼,我跟家里所有人一样,以为她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清晨,在阴阳先生的指挥下,举行了简单的出殡仪式,我们跪在她的脚下,叩头,送她最后一程。
在阴阳先生到来之前,有一阵,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姑妈两个,姑妈说,我咋好像听到打呼噜声呢,是不是你奶没死啊?于是,我们过去探她的呼吸,已然没有呼吸了,去摸她的脉搏,已然不跳动了,虽然病房里很暖,但她的脸她的胳膊都已经有些凉了,肢体也有些僵硬了。
我们叩完头,按照阴阳先生的指引,把她推出病房,推出医院,推向灵车,最终去了火葬场。到火葬场后,姑妈看到另一户也是出殡的人家,看到那家的几个女眷在哭,她也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往奶奶的身上扑,号啕大哭,不让往里推,我们抱着她,安慰她,但我们的眼圈里也全是泪水啊。
最后,我抬着奶奶的一只脚,和叔叔们把奶奶推了进去,我知道,这次之后,我便也见到不她了,纵使有一天,我在另一个世界和她相会,她已经烧成了灰,我不会认出她,我也烧成了灰,她也不会认出我。
很快,就叫我们去捡骨灰了,我们只能隐约地看出哪里是头骨,哪里是腿骨,按照头骨朝上腿骨朝下的方式,把已经成了骨灰的她摆在棺材里,她生前说她不想进炼人炉,她想像我二婶那样,认罚,要囫囵个身子,可我二婶是在家中没的,她在医院没的,在医院没,不送到火葬场不行啊,希望她在那边可以原谅这帮不孝子孙吧,就算她为移风易俗做一份贡献吧。
我们拣她骨灰时,发现她的头骨上有一片很明显的红渍,我们也终于确定,她是突然地脑出血,没的。我们安慰自己说,去的那么快,痛苦是小的,在她去世前的15年,我爷爷病重,熬了两年,最终打针都不吸收了,在大年初三死在自家的炕头,死时脸都脱相了,遭的那些罪,我们这些没病的孙男嫡女,看着都感觉疼。
我们收敛完,就随着灵车去了墓地,我们到墓地的时候,爸爸已经带着人,把爷爷的坟刨开了一半,我们把奶奶的棺材放在爷爷的棺材旁,再经过一系列地仪式,填土,跪拜,烧纸,一场简单的葬礼就算基本结束了。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生死如蝼蚁,也就是有这样一个简单的仪式,让逝去的亲人能够入土为安,再送些纸钱,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再也不要缺钱花,只是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始终不知道那边的物价涨了没……
我长这么大就参加过一次葬礼,去世的人是我外公,所以我必须印象深刻。我上初中那会儿外公去世的,之前他患了中风,那会儿我还小根本不明白中风是什么,只知道没有抢救及时,外公落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有段时间回到家爸妈都不在家,因为他们要去医院和姨妈还有舅舅轮流照顾外公。他们给外公换了好几家医院,还看了很多中医,可是都不见好转,甚至病情很快加剧。
生命弥留之际的外公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平时笑起来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突出眼眶,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说话的时候都要我们耳朵凑在跟前。
吃什么吐什么,拉的大便全是像油质的黑色物体,医生说肠子也已经坏掉了。就是这样的状况下外公痛苦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还紧紧抓着两个舅舅的手,我们都知道他的意思,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冰释前嫌。
外公刚闭上眼睛,家里所有的人都哭喊了出来,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我那么近。外婆哭的差一点晕掉,家里主持事情的人安排每个人的工作事宜。
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外公在我小时候照顾我的场景:小时候是土路,坑坑洼洼,一下雨非常泥泞。
外公把我从家里接去他们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到别人家要了塑料袋罩在我头发上,他自己艰难的推着车往前走,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有没有掉下车去。
其实小时候的我就是再外公的自行车上长大的,表哥表姐,我,姐姐,表弟表妹都是被外公带大的。我还记得外公有一个卖货的小推车,我小时候的零食都是在外公那里吃的,至今还记得冰激凌,蛋卷,辣条,每次吃得时候外公就笑眯眯地看着我。
外公准备下葬了,那天所有人都很悲伤,可是我大舅妈却在葬礼上闹事,说我外公没有说明他和外婆的地给哪个儿子,一定要让主事的把问题解决掉。
那天她就像泼妇一样坐在门口不愿离开,我看着她无赖的样子好恶心,我恨不得上去压倒她狂揍一顿。她丑恶的嘴脸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反胃,要是没有她,大舅二舅如何会闹到翻脸的地步导致外公死不瞑目。
外公走了,我只有简单的愿望,希望他能安心地下葬,不要在极乐世界还要为儿孙们担忧,我恨不得再抱他一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舅妈被人强行拉走,可是外婆已经被气地再度昏迷,二舅妈也掺和了进来,说外公生前她步步忍让大舅妈,今天既然要说地的事情就说清楚,于是,场面一度失控。
后来还是我和姐姐,表姐表妹控制住了局面,我们四个人被吓怕了,手拉手一起喊着:外公,你为什么要走,外公快回来!
后来大人们听到了我们的哭声才停止了所有战争,葬礼继续进行。我无法忘记外公的葬礼,因为那是我唯一一次参加的葬礼,也忘不了舅妈们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的嘴脸,我恨她们!
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虽然我只在人世间短短的生活了20年,但是葬礼我也参加了3次。那是一个多么令人伤心痛苦的仪式。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还是我八年前参加的那张照片至今让我不能忘记。
我的家生活在山西的一个贫困的县区,这个男人们都放在煤矿干活为生。大家都知道煤矿是一件非常高风险的职业。从小我就知道这份工作的可怕之处,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然后突然听到非常急促的敲门声,有两个人扶着我的爸爸进来,爸爸脸上都是伤。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便痛哭了起来,但是非常幸运的是爸爸知是断了肋骨,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爸爸有一个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她长得非常高大魁梧,他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人,从小我就喜欢往他家里跑,你他总会很好的招待我,对我非常关心。我到现在依然忘不了她的样子,一头卷发,黝黑的皮肤,笑起来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甚至有些憨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遭遇了生命中最大的不幸。
那是一个下午,我正在家里院子里玩耍,我的表哥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去找到我的爸爸说我的叔叔受伤了,被送往了市里的医院,让爸爸赶紧过去看一看。觉得那一刻我的心非常的紧张,我总觉得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祈祷他能够好好的。终于噩耗还是传来了,妈妈接到了电话,说我的叔叔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泪如雨下,因为第一次品尝到了失去挚爱的人的感觉。你们不知道的事,她刚刚生下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是一个女儿,她才刚刚两三岁,为了挣钱,为了盖大房子,为了让生活更好一点,让孩子得到更好的物质条件,他不顾危险去了煤矿。但是危险来临的总是那么的突然,让人毫无防备。全家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我还记得葬礼那一天,爷爷奶奶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他们失去了自己疼爱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下山之前我们都要举行下葬仪式。我和我的哥哥们披麻戴孝跪在他的棺木之前,我看见前面放着他的照片,那是一张多么和善的脸,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亲切,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却是冰冷的,躺在那黑暗的棺木里。你,他永远也见不到他那可爱的女儿了。
到了棺材下葬的时候。你也住在广场的前面,手中拿着烧纸钱的瓷罐子,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摔,令人心碎。白发人送黑发人问那究竟是怎样的滋味。当填完坟的最后一锹土时,爷爷跪在哪里痛哭着,久久不能起来。从此再也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每到清明节,过年的时候,爷爷总会去那里大哭一场,我知道他心里是有多难受。
叔叔,我想对你说,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过的很好,长的很漂亮像天使一样。就不要担心了。作为哥哥我也会好好的呵护她,关心她,爱她,让她开心的长大。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