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篇《儿童文学》上的文

偶然看到《儿童文学》上的一篇文章,感觉很舒服的,却没有记住文的名字,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望有心人帮忙。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她在无意中被当成了一个和她很像的、却已经逝去的女孩,于是经历了一个关于那个已逝去女孩的假期。她本来是一个生活很无趣的女孩,却见识到了另一个女孩五彩缤纷的生活。这篇文大概在2006年夏季的某一刊上,我真的很想收藏那篇文,请帮忙!!

《像葵花一样盛开》放暑假了,我想理一个清爽的发型。我的头发已经是N年保持同一式样了,总是乌黑光滑的长发垂在脸颊两边,像乌鸦收拢的两只翅膀,真有些厌倦了。
小区门口有两家发廊,一家叫“百诗瑞”,人来客往十分热闹,巨大的音箱里播放着《老鼠爱大米》,怪烦人的。于是我走进了冷冷清清的“轻舞飞扬”。店堂里黑乎乎的,地上零零落落地铺着一层碎发,没有背景音乐,没有欢声笑语。其实我早就听说了关于“轻舞飞扬”的故事。这家发廊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他们原本有一个和我同年的女儿,但可悲的是那个小姑娘在半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从此黑暗笼罩了着个家庭,由于思女心切加上神情恍惚,发廊的生意一落千丈,目前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我扫视了一下蒙着细尘的店堂。“有人吗?”我问道。
咳,来了,欢迎光临。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了无生气。我回头一看,是男主人。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死死地盯住了我的眼睛。
“菲儿……”他喃喃自语。
“我想理个发……”我有点怕他这种眼神,只好主动打破僵局。
“有客人来了?”脸色苍白的女主人从屋里出来。当她看到了男主人的神情后,也朝我望了过来。
“是我的菲儿吗?”她的双眸闪闪发光。
我害怕了。“我叫程雨露,不是什么菲儿。”
“真是菲儿,真是菲儿,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他们对视了一眼,轻轻的惊呼。
“菲儿,你总算回来了!”女主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
看这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把我当成了去世的女儿。
我不愿和他们纠缠自己是不是菲儿的问题。我想理个发,我简要地说明了来意。
“好的好的,爸爸马上给你理,就是那个你最喜欢的发式。”男主人激动地说着,马上利索地拿来了理发工具。
这半年你的头发长的好快啊!女主人抚摸着我的长发,柔声说道。
我没有打破他们的梦,只是静静的做在皮椅上任他们摆弄。男主人麻利地挑起我的发稍,剪子飞舞,没多久,我的头发就理好了。一头细碎的短发根根直竖,活脱脱就是一个“李宇春”。老天,我可从来没扮过这个造型啊,原本只想理一个童花头的。我哭丧着脸。
“瞧,这下菲儿精神多了,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女主人继续唠叨,“菲儿,你叫爸爸配的染发膏他已经配好了,我们现在就给你染上去吧?”
我吓了一跳:“什么,染发?不行不行,我爸妈知道了非晕过去不可!再说学校里也不许中学生染发的!”
“没关系的,爸爸控制好了染发剂褪色的时间,暑假一过,你的头发马上就会恢复黑色的。”女主人说。
“真的真的,就一个暑假!也许你不是我们的女儿,但我求求你,能不能做一个暑假的菲儿?你妈妈天天想你,身子都哭坏了,你帮帮我们吧!”男主人的眼角沁出了眼珠。
我实在无法拒绝这一对夫妇的恳求,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种染发剂只能维持一个暑假,那我倒是可以试一试的。
我问他们;“染什么颜色?”
“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向日葵的颜色啊!”男女主人异口同声地说。“刚染完的几天是青草的颜色,然后慢慢变成浅黄色,再是橘黄色,然后就是金黄的向日葵色,接着是棕褐色、灰褐色、黑褐色,最后转变为黑色。”
乖乖,他们是在说梦话吧?我狐疑地看着他们。
“九月一日,你肯定能欢欢喜喜地去学校,爸爸妈妈绝不会骗你的!”
我犹犹豫豫地没做声,他们以为我默许了,便动手操作起来。染了头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挺想知道的,于是也没有坚决地阻止他们。
两个小时以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妈呀,我居然顶着一头翠绿的碎发,简直就像拿个草窝倒扣在自己脑袋上!
“菲儿,你一直就喜欢搞怪,这下满意了吧?”男女主人看着我笑逐颜开。
玻璃门响了一下,进来一个女生。
“菲儿!”她惊叫起来。
我看着她,不认识。
“菲儿,这是衷衷呀,你最要好的朋友。”菲儿妈妈向我介绍。
衷衷盯着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
“你和菲儿长得真像,简直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鸡蛋!”衷衷说。
我被她逗乐了。
“菲儿,带衷衷去你房间玩吧,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去聊聊。”菲儿妈建议。
“好的,我们这就走。”衷衷拉起了我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抗议。
衷衷握紧了我的手,轻轻说:“别作声,难道你没看出他们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吗?”
我不响了。
衷衷带我走出店堂。菲儿家是老式的房子,木头楼梯看上一眼仿佛都会咯吱咯吱作响。衷衷灵巧地沿着楼梯边缘走,一脚前,一脚后。靠边的楼梯木版由于有墙壁的支撑,不容易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这样走楼梯静悄悄的,不太会泄露机密,菲儿一直是如此的。”衷衷回头对我说。
衷衷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我的眼前一亮。这是一间刷上粉红色涂料的房间,屋子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充满了少女的气息。房间中央有一张天蓝色的充气沙发,衷衷轻轻地坐下了。“以前我坐在这沙发上的时候,菲儿常偷偷地拔了气塞,然后我就慢慢地陷到沙发里去,直到最后沙发像一张海蛰皮似的包围了我。她就站在那里弯着腰笑,最后还要我替她揉肚子,因为肚皮笑痛了。”衷衷说。
临窗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盒子。那是菲儿留下的宝贝蚂蚁,衷衷告诉我。无数黑色的小怪物在玻璃盒里骚动着,工作着。盒底铺上了一层沙,他们在沙里掘下一条条坑道。当中有一只比较大的蚂蚁,差不多整天伏着不动。这一定是其余的蚂蚁敬畏并供养的蚁后。
“这些蚂蚁是丝毫不要人照顾的,只要每两周从玻璃洞口投下一滴蜜就够了,仅一滴,蚂蚁自己会将他运走并将它进行分派的。现在我每隔两周都要来一次。”
衷衷说着,用小棒沾了一滴蜜,探进洞口。蜂蜜落到了沙子上,蚂蚁立刻沸腾起来,欢天喜地地迎接这从天而降的宝贝。
为了防止蚂蚁逃脱,菲儿在玻璃洞口贴了一张即时贴,喂完食后,得把它贴上。嫩黄的即时贴上用隽秀的字写道:
“ 什么时候我还牵着
风筝的手
躺倒在绿油油的球场
蚂蚁爬上我的鼻尖
跺着脚抱怨我”。
菲儿的单人床上铺着嫩绿的被褥,床头柜上有她的照片,我细细一看,眉眼和我确实挺像。菲儿怀里抱着一个白头发的娃娃,娃娃的睫毛又长又卷,就像钟里的发条。衷衷说,这是菲儿最喜欢的娃娃,因为她看上去既娇媚又沧桑。
在照片旁边有一张小卡,上面写道:“我仅仅是看上去死了。”衷衷说,之所以写这张卡,那是因为菲儿有一次看安徒生的传记。上面说安徒生为了防止有人把熟睡中的自己误以为是死人而埋掉,他每天在睡觉前,都要在床头放一张卡,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他以此来提醒别人他只是睡着了。菲儿觉得安徒生特别可爱,所以她睡觉前也将这张卡竖在床头,感觉得自己就像睡在二十床被子和二十床褥子上娇嫩的豌豆公主。
菲儿的玻璃处里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衷衷说菲儿收集过很多东西,有泰迪熊、kitty猫等等,乱七八糟的 。菲儿说也许单件东西并不好看,但类似的东西很壮观地摆在一起就有意思了。菲尔生前最花心思收集的是有500种颜色的铅笔,这是进口的,她一看到就迷上了,总跑到太平洋百货去买。这些铅笔将自然界所有的颜色汇集,名字都很优美,比如“银座的星星”、“森林之鱼”、“娃娃的蓝眼睛”之类。那时候这种铅笔是每个月推出两盒,所以整个收集历时两年。菲儿整整省了两年的零花钱才买齐这些彩色铅笔。
我们在菲儿房里消磨了不少时间,我开始喜欢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子了。好像在我的心底里一直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小女孩:一个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另一个是热情奔放自由不羁的。现在那个一直隐藏着的小女孩被菲儿唤醒了。也许我就是菲儿吧,我甚至这样想。
我的绿头发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爸爸狠狠地骂了我一晚上,妈妈甚至气出了眼泪。她赶紧去超市买了一盒黑色的染发剂,想把我的头发染回来,但很遗憾,我的头发依旧郁郁葱葱,像一蓬青草。
我在家里闷了一周,头发的颜色不再那么刺目了,它已由翠绿色转成了鹅黄色,这种颜色虽说也不常见,但还不至于引起路人侧目,可以出去走走了。
衷衷打来电话:“菲儿,我们去你房间玩玩吧。”我说:“搞什么搞,我是程雨露,不是菲儿。”衷衷说:“自从上次你去理了发以后,菲儿爸妈天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去哪儿了。你反正没事闲着,不如我们回去一次吧,算是安慰安慰他们。”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半小时后,我和衷衷在“轻舞飞扬”见了面,菲儿爸妈看见我,高兴得浑身都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店堂重新用涂料刷了一遍,亮堂不少。地面和镜子干干净净,零零碎碎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们两个正在招呼客人,让我和衷衷去楼上玩。
我和衷衷进了房间,衷衷打开窗子透气,又拿起扫帚扫地。我打开了菲儿的书架,跃入眼帘的是一本厚厚的《塞林格传》,书里夹了一张漂亮的书签,就在那一页,菲儿用粉红色的荧光笔划下了塞林格说的一段话: “我要用我挣的钱在某个地方为自己建造一间小屋,并将在那里度过余生。我要把它建在林边,而不是建在森林深处,因为我想让它永远阳光灿烂。我只吃自制的食品。以后,如果我想结婚或是恋爱什么的,我找一个是聋哑人的美丽姑娘并跟她结婚。她得到我的小屋来和我住在一起,如果她想跟我说话,她就得像其他人那样把它写在该死的纸上。”
塞林格也是我喜爱的作家,他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看了不下五遍。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有意思,通过菲儿,我看见了他出人意表的一面。“我真的好喜欢菲儿,”我对衷衷说。
衷衷默默地拉开写字桌的抽屉,拿出一本精美的笔记本。这是菲儿的摘记本,她说着把本子递给我。
我打开扉页,上面摘抄了一首诗:
那拉堤草原
如果山脚下的草坪黄了
还有向日葵青着
如果向日葵低头了
还有山坡上的草绿着
如果山坡上的草收割了
还有雪岭云杉墨着
如果雪岭云杉被鸟声覆盖了
还有远峰的雪白着
如果远峰的雪出嫁了
还有忠实的云听你倾诉
在那拉堤
在空中草原
最先升起的是太阳
接着升起的是歌声
然后是马
最后是草
衷衷说:“菲儿摘抄了好多这样的本子,她最喜欢那些很‘灵’的东西,她自己就是一个‘灵’得要命的女孩,她的口头禅就是‘灵’。”衷衷说着声音低下去了。
“来,我们来喝杯‘落霞满天’吧,这是以前菲儿和我常喝的饮料。”衷衷打起精神说。
她取下台灯的灯罩,打开开关,灯亮了。然后她拿出两个杯子,一瓶水和一盒牛奶。把水倒进杯子里,在水里加了几滴牛奶。透过杯子看灯泡,灯泡居然是橙红色的,像一轮落日染红了天边。
好美啊,我看呆了。衷衷举起杯子和我干杯。喝下了一口太阳。再把杯子放到灯泡前,看看夕阳。再干杯……我喝下了一肚皮的太阳,眼前隐约还泛着弥天的彩霞。
衷衷抽抽搭搭地说:“我想念菲儿,离开了菲儿,我的心就空了,我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衷衷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几乎没有声音,但眼泪却滴到了地版上。
这时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响了,我从背后抱住了衷衷。“衷衷别哭,你就把我当作菲儿,我就是菲儿成不成?”
衷衷回头看了看我:“菲儿!”她痛哭起来,眼泪鼻涕全流到了我胸前。我们这样静静地站了许久。
后来我和衷衷坐到电视机前,衷衷打开DVD。我们看《千与千寻》、《天空之城》。衷衷说:“菲儿最喜欢宫琦骏了。她说在他的作品中,一切充满了活力,生活充满着幸福,年龄暂时遗忘,童年就在昨天。”看碟片的时候,我们拉上窗帘,四周是漆黑一片。我们把Panasonic的迷你音箱抱在怀里,一人一个。剧中人们的声音就从里面流出来,我的手指感到或细微或激烈的震颤。我把音箱贴近耳朵,里面的声音像是陌生的来电,对方只想倾诉;我把音箱在手里转来转去,里面的声音时而高远时而低沉,随着情节的变化,舞动着。
菲儿有很多种类的精油,小小的一瓶一瓶放在书桌上。衷衷挑了一瓶薰衣草的,倒了几滴抹在台灯灯泡上。灯一开,香气氤氲而来,让我恍然不知身处何方。衷衷说:“菲儿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写日记,不同的精油芳香给她不同的灵感,她的心灵由此跳着不同的舞蹈。”
衷衷从抽屉里取出菲儿的日记交给我。我随意地翻到一页,上面用绿色的圆珠笔写道:
“我将来一定要去西班牙,在那里我很有可能会爱上斗牛士。我想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接住他从下面扔上来的帽子。全场的人都会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他像绅士一样地鞠一个躬,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牛杀死,得到象征荣誉的牛耳。杞子也许就是我的斗牛士。”
我问衷衷:“杞子是谁?”她说:“他是喜欢菲儿的一个男孩子。菲儿走后,杞子变得十分沉默。暑假里他常常一人枯坐,在“传奇”里练级。他的“传奇”已经练到42级,可以卖好几百块钱了。衷衷说,我还没跟杞子说过你的事呢,要不,你们就见见面吧。”我同意了,心里很想知道喜欢这个像葵花一样的女孩的人长什么样。
接到衷衷的电话,杞子很快就来了。见面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就像雨后的池塘,盛满了惊喜。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理着板寸头,皮肤黑黑的,却很有型,肩上背着一把吉他。
“菲儿?”他嗫嚅着,眼神一阵迷离。
“我不是菲儿,我叫程雨露……”尽管心里万分不忍,但我还是狠狠心打破了杞子的梦。
“哦,”杞子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得让人绝望,我找不到菲儿,找不到了。”
杞子的神色叫人心碎,我禁不住说:“杞子,我愿意做一个暑假的菲儿,你可以把我当成菲儿。”
杞子问我看没看过《小王子》,我说看过。杞子说:“在《小王子》里,狐狸爱上了小王子,也失去了小王子。这段感情给狐狸留下的就是,每当看到金黄的麦田,就会想到小王子金黄的卷发。狐狸说,这有好处。”杞子同意狐狸的说法。它真的很聪明,对待一份转瞬即逝的感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回味它的甜蜜,也享受它的忧伤;但是,放不下的,只是在每次看到金黄色的麦田时重新恍惚一会儿,瘫软一会儿。当眼睛看到青绿时,金黄是不能覆盖的。杞子的眼睛亮闪闪地看者远方。他的眼睛在太阳光下看起来是棕红色的,像一种变了质的火焰。
衷衷打断了杞子的思绪。“我们出去走走吧,别一个劲儿地伤感了。”她用快活的语调说。
我们进了一家冰吧,点了一些冷饮。杞子要的是一份加冰的果汁,他先把冰捞出来,喀嚓喀嚓地嚼碎吃掉,神情有些天真的可爱。我想当初的菲儿一定非常喜欢杞子的吧。我低头用勺子搅动着,把一份冰激凌的边缘弄软。
杞子给我看他手机里储存的菲儿发给他的短消息:“如果有一天晚上你能来我家,我一定要把你拉进卧室。疯狂地把你推倒在床上,关了灯,蒙上被子,张开双臂……然后,告诉你,瞧,我的手表是夜光的。”我嘿嘿笑了。杞子无声地咧了一下嘴,用MSN上挑眉毛的表情,一只眼斜睨着我。
衷衷提议,我们三个人可以打“60分”。于是问店里借了一副扑克打了起来。我一向不太会打牌。
打着打着,杞子说:"哎呀你怎么不记牌呢,你看别人已经把大王和小王都出了,你手里的2就是最大的了。杞子瞥了一下我的牌说,你看,多好啊,你有三个2。"
第四个2在他手里,杞子就先把它出了。
他说:"现在,你就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了,你是女皇啊。"
衷衷笑了,她说,算了,不玩了,你们也忒肉麻了,这样手把手地教,我还怎么玩啊。
杞子却不笑,他看看我说,再试试吧,下次你一定会赢的。
正在这时,杞子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铃声恶难听,简直像电锯一样。他说这是菲儿故意设置的,他一直没删掉。
我们说到了菲儿,杞子的两个鼻孔像两扇被风吹的窗户似的,使劲地发出声响。他默默地用纸巾擦擦眼睛,擦擦鼻涕。
杞子给我们看菲儿送给他的“大头贴”,照片上的菲儿在笑,眯着眼睛皱起脸蛋,像猫一样动人。
杞子冲我们招招手,快过来看。杞子指着墙壁上一处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我们凑过头去——在泛黄的墙壁上,有几个稚拙的字写道:“我喜欢菲儿。”落款是杞子。字每日里被西斜的太阳照着,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结帐的时候是杞子付的钱。他说:“用钱就是一张粉红的出去一张绿色的回来,一张绿色的出去一张黄色的回来,一张黄色的出去一张灰色的回来……最后剩下一个硬币,却在做数学选择题时抛正反面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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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22-10-06
儿童文学某篇文章
可是他接着说:“你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一个月以后,你将变回一团泥巴。”
“哦,不!我再也不想当一团泥巴。”经历过色彩、声音和气味,我怎么愿意重回那个黑暗混沌的世界呢?
“那么阿泥,请你记住两件事情
“第一件,永远不要让别人对着你说“你是泥巴人';
“第二件,找一个和你长得相似的女孩,差不多高差不多胖,你去拉她的手,拉十次,每次拉手,你就在心里数数,要数到一百下那么久。”
“做到了会怎样?”
“拉满十次手后,你会获得真正的生命。”
“永远都能看见和听见?”
“没错。”
我惊喜万分,欢呼着转圈,没想到腿一软,额头磕在了桌角
“但是那个被你拉过十次手的女孩,她从此再也看不见,听不着,也发不出声音。”
“啊?”
这时候,正是春天,花啊草啊,香味啊,鸟叫啊·····我喜欢这个世界到了心痛的地步,我只想活着。
我开始寻找。
我的运气很好,第七天,我就找到了一个女孩。她和我差不多高,差不多胖。她走路一跳一跳,肩上搭着的两条小辫子一甩一甩,她还踢路边的石头,或是追着蝴蝶跑。
我跟踪了她七天。我把自己的头发也扎成她那样的辫子,没有橡皮筋和蝴蝶结,我就用两根草茎绑着。
早上,通常是她爸爸用自行车把她送到学校,她在后座上,不停地晃动两条细长腿。傍晚,是她自己走回家。她脚步轻盈,我想跟在后面学她蹦跳,可恨我的腿是软的,跳不动。我的手指和脚趾也是麻的,没有什么知觉。
我要怎样才能拉住她的手呢?
黄昏的太阳那么红,那么润,如果可以,我真想咬上一口。我跟在她后面,或者站在路边看她过去。我该怎样才能拉住她的手?
在害怕和犹疑中,我只剩下了十天时间。
一想到十天后,我将失去眼睛、耳朵和鼻子,失去色彩、声音和气味,悲伤和绝望就把我整个儿淹没。不,我再也不要当一团泥巴,我也不要“阿泥”这个名字。
听,她爸爸喊她“采蓝”。
采蓝,多好听啊,蓝色,多好看啊。以后······以后我要叫采
绿,对,就叫采绿。
我必须拉住她的手。别无选择。
这一天,我从她后面猛冲上去,趁她不备,我的左手一把拽住了她的右手。她显然被吓着了,眼睛睁得好大,她本能地想要挣脱,我用出我所有的力气抓着她。
“一、二、三····”要数到一百下,要数到一百下!
我感觉到她手指里有什么东西传到我的手指里,我麻木的大拇指居然愉快地战栗了两三下。
“放开我,你是谁?”
我不说话,我的心在紧张地数数。她挣脱不开,一条辫子散了。
“我不认识你,你放手啊。”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我终于数到了一百下,我松了手,已是满头的汗。
她的手指被掐红了,因为我 的煎熬。
用了最大的劲儿。她甩着手,生气而诧异地瞪着我,她的眼睛真好看啊,像落进了露水和星星。
“你是谁,你为什么拉我?”我扭头逃跑了。
“等一等,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不回头。
第二天,我再次以袭击的方式拉住了她的手,她又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又是你,你放开我。”
“一、二、三······”
“你为什么拉我?”
“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她手指上有一股温热而湿润的力量,活泼泼地到达我的指尖,然后流淌进我的身体,一直到脚指头。
“你到底是谁?”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这一百下是多么漫长,真是好大
“嗨,难道你不会说话吗?”
我飞快地逃远了。她再喊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
第三天,我尾随着她,正要出手,她突然一个转身,瞪着我,我的手扑空了。扑空了的我,局促而慌乱,只想跑掉。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拉我的手了。”她脆脆地说。
她知道?我震惊极了。
“因为你很孤单,你没有朋友。我猜对了吗?”
猜错了,我在心里回答。
“好吧,以后你不用偷偷拉我的手,给你。”
她朝我伸出手来,这太出乎我的意料,我惊异得把手别到了身后,甚至还退了两步,结果左脚被右脚绊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痛得龇牙咧嘴,我猜屁股肯定是裂成两瓣了。
她的手拉住了我的手。一股更温热,更湿润的东西涌进我的身体,又从眼眶里出来,是··.··眼泪吗?
下,我的手还在她手里。
“像我这样,张开手臂。”
“嗯。”我乖乖地听了她的。
“屁股很痛吧?”
“痛。”我傻得只会说一个字,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的十个手指头不停地颤。
“你在发抖,你冷吗?”
“冷。”其实我不知道冷还是不冷。
“我们来跑步,跑一跑,就冒汗了。”
她没有松开我的手,我在心里习惯性地数着“二十...三十······四十··”数到一百
我们手拉着手在路上奔跑,好奇怪,我的腿不再软绵绵了。
“你看,我们像要飞起来!”她一边跑一边笑,我也忍不住跟着笑。风拂在脸颊上,耳边响着自己喘气的声音,我觉得很快乐。后来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气,然后一同躺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你以后就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孤单。”
她的眼睛明亮而诚恳地啾着我,我慌乱地把脖子扭到另一边去。我的心,跳得好快,快得微微作疼。
“我叫采蓝,你呢?”
“我叫阿泥。”
“我最喜欢这样躺着看天空,你瞧这会儿天的颜色多美,浅蓝的,深蓝的,绛紫的,白的,粉的,金黄的,橘红的,苹果绿
真美啊,美得我舍不得眨眼。
“我还喜欢闻草的气味,你闻闻。”她扯了一根草送到我鼻子下,“快闻闻。”我深深地闻着,清凉而芬芳的气息,让我的胸膛幸福地阵阵紧缩。
“嗨,你听,蟋蟀在叫。”
她让我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
“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可喜欢听蟋蛙的叫声了,它是天才音乐家。”
“我也喜欢。”这个黄昏快乐得让我忘记我是一个泥巴人了。
第四天,她送我一对柠檬黄的蝴蝶结,换下了我辫子上的两根草。
“阿泥,你好漂亮。”
“真的吗?”我羞涩地埋下脑袋。
“你额头上有道疤痕,疼吗?”
“不疼。”
接下来的四五个日子,我们都在黄昏的路上遇见,每次都是她主动拉过我的手。我们一手拉着,另一只手臂张开,一起跑到再也跑不动,一起躺进碧绿柔软的草里。看天,看云,闻花的、草的香,听蟋蟀的、纺织娘的叫。
青草触摸着我们的脸,我们对着红润润的太阳大声喊:“喂-啊-”
她说:“以前,我总一个人躺这儿。和你在一起,真开心啊。”
我也很开心,可是我更忧心忡忡。如果没有算错,我们已经拉了九次手。现在的我已能轻盈地蹦跳,脚指头和手指头,也变得敏感而有活力。可她,没跑几步就呼呼喘了,跳的时候也没以前轻灵了。
这其中的原因我知道的。
再拉一次手,我就该获得真正的生命了吧。但是她呢?
她将永远看不见天的颜色,听不见蟋蟀的叫声,闻不到青草的香,喊不出丁点儿声音?不!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点点都不可以!在她第一次向我伸出手的时候,在她问我是不是很孤单的时候,在她给我绑上蝴蝶结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
只是······只是我也不想回
到那个黑暗沉寂的世界啊。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日子了吧。
她向我跑来。她的蝴蝶结是和我一样的柠檬黄。
“阿泥,来,咱们跑吧,跑到那边去。”她朝我伸出手,我把手别到背后去。
“怎么了?”
我躲闪着她,她还是捉到了我的手。我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的东西又咕嘟咕嘟往我的体内跑来。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数数,“一、二、三··....”
“你看起来很古怪哦!”她说。
“六十六,六十七,六十八····.”我出声地数道。
“你怎么数数啊?”
“八十,八十一,八十二····”我大声地数。
“咯咯咯······”她笑,“阿泥你真逗。”
我开始挣脱,她拉着不放,一如当初我拉着她的手。
“你不让拉,我偏拉,以前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她咯咯地笑,而她的脸如此苍白,眼睛也不再明亮。
我说:“快放开!”
“就不放!”
我大叫:“你弄疼我手了!”
“你以前也是这样弄疼我的。”她调皮而任性。
“阿泥,别数数了,我们开始跑吧。”
“九十八、九十九。”最后一刻,我狠狠一挣,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坐在地上,惊异地睁大眼睛,朝我伸出刚松开的手,“拉我起来,阿泥。”我摇摇头。
她赌气地说:“如果你不拉我,我今天就坐这儿,到天黑,到天亮。”
“随你。”
天慢慢黑下来,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她轻声啜泣,很伤心地。天上有了淡淡的星,云彩看起来如此柔软,除了蟋蟀,一定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昆虫在叫,花和草的香在晚风里飘,我也哭了,一边哭,一边贪婪地看着,听着,闻着······
我说:“我们做一个游戏,谁赢了听谁的。”
“好啊,我喜欢做游戏。”她立刻高兴了。
“我们来玩“你是泥巴人'的游戏,谁如果真的变成泥巴人,就算赢了。”
“咯咯,好弱智的游戏,怎么可能?”
“如果我赢了,你得听我的。你得把我带到泥人柳那里,你知道他吗?”
“我知道,他捏泥人很厉害,我家里买了十多个。”
“那好,开始游戏吧。”
“这个游戏真是没有什么意思哦,三岁娃娃也不要玩的。”
“开始-采蓝,你是泥巴人。”我说,“你叫我······采绿吧。”
咯咯··.···”她的笑真好听啊。“采绿,你是泥巴人。”
“嗯,我是。”这是我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月亮在云朵后面,最后的香钻进我鼻子,有两只昆虫好像在吵架,我的眼角渗出最后
紧接着,我被熟悉的黑暗和沉寂包裹了。
我变作越来越小的一团,我感觉到她把我捧在手心。后来,我被交到了另一双手里,那是泥人柳的,我知道。我还知道他说“一团傻泥巴”。我听不见,我是感觉到他这么说的。我笑了,他们看不见一团泥巴的微笑。
再后来,我又到了采蓝的手
她的手,我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呢!
有一天,采蓝把我揉啊捏啊,她是想再捏一个我吧。她那双笨手,一定会把我捏得很丑。她喊我“采绿”了,我感觉到了!
采蓝和采绿,都是多好听的名字啊。
如果那时,我们拉满了十次手······哦,想起来真有些后怕。
虽然我的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黑暗和沉寂,可是再也不混沌了。
怎么还可能混沌?
那些经历过的色彩、声音和气味还有采蓝,都这般清晰地被我记得,我的心,跳得很欢实,很有力量呢。(开头少了些)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第2个回答  2014-04-27
哈哈哈,那是我最喜欢的文章。《像葵花一样盛开》,不记得是哪一年了但记得是12月份的刊,里面好多话都背熟了。
第3个回答  2014-12-22
写作业写着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的这篇文章,啊突然好怀念06年的时候啊,百度了几个印象中的词结果真的搜到了……呃这不算是个回答吧,就是感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