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陶装饰纹样的艺术类型

如题所述

常见的马厂型彩陶的装饰纹样有折线纹、回纹,而以人形纹(或称蛙纹)最有特色。有人认为这是作播种状的“人格化的神灵”。这种纹样不同时期的表现也不同,大体是从繁到简。锯齿纹逐渐消失。旋纹发展为简单的大圈纹,其中网纹最具特色,往往画上几十根上百根线,线条流畅规整反映当时熟练的描绘技术。马厂型彩陶盛行陶衣,即在陶器表面涂一层泥浆。器皿上的浮雕和捏塑也很发达。马厂型彩陶具有简练、刚劲的风格。它的装饰不及半山型精致,显得粗犷、庄重、豪放,注意大效果。黄河上游的彩陶工艺,在马家窑、半山、马厂型的发展之后,还兴起了齐家文化,但时间已经较晚,基本上和夏代相始终。这里的彩陶不多,装饰纹样以菱形纹、网格纹为最多。器形则以双耳罐和马鞍口式的陶罐为典型。
此后,又产生了辛店文化,彩陶工艺再度兴盛起来,时间已相当于商周。辛店型的彩陶工艺,在双大耳罐上常绘以双钩纹,并往往在双钩纹的中间,饰以人物、小狗或太阳,罐颈饰以回纹,装饰手法几乎千篇一律。过去,在说明我国古代文化发生发展的渊源问题时,学术界长期持一个中心(即黄河流域)向外扩展、蔓延的观点,随着这些年考古发掘成果的涌现,这种观点被提出质疑并开始动摇。特别是1995年,考古人员在青海省同德县巴沟乡团结村宗日遗址发现了一件双人抬物纹彩陶盆和一件不同于1973年大通县出土舞蹈纹的舞蹈纹彩陶盆。前者图案在国内尚属首次发现,后者构图生动,线条洗练,服饰新颖,动态鲜活,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时值公元前3300年至前2050年,可以认为基本上与中原仰韶文化同期。
仰韶文化阶段,彩陶艺术逐步走向繁荣,于是,诞生了古朴而精美的各类图案。其中时代最早、频繁使用的图案就是鱼纹。我们在中学历史教科书及有关中华文明史的电视专题片中,经常可以欣赏到西安半坡遗址的鱼纹彩陶盆:在红色陶盆的内壁或腹外,黑色线条勾勒出的形态各异的鱼儿栩栩如生。最为称奇的是,神秘的人面纹与鱼纹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有学者认为,这反映了仰韶先民对鱼的崇拜,鱼是他们的图腾;另有学者以为,鱼的繁殖较快,鱼纹寄托着先民们繁衍后代的希望;还有学者则认为,图案中鱼的人面是史前巫师的形象。无论如何,仰韶文化的鱼纹不仅具有令人折服的艺术魅力,而月蕴含着深邃的研究价值。鱼纹彩陶盆既是仰韶文化的代表性陶器,又是中国灿烂的史前文化的象征和标志物之一。
鱼纹是仰韶文化早期最为常见的彩陶图案,一直延续使用到仰韶中期,时间长达千年之久。在仰韶中期之后的各支彩陶文化中,鱼纹就只是零星或偶尔出现了,不再作为主题图案。它大多绘制在盆形器外壁的中上腹部,个别使用在圜底钵、瓶形器及器盖上。盆形器上的鱼纹图案均规整有序,颇为固定,器物一周一般绘有两条鱼,头尾相接,头右尾左,有时两条鱼纹之间的空白处填充一条小鱼或其他花纹,既弥补了绘制过程产生的缺陷,又整体图案显得更加匀称而生动,其他器物上如王家阴洼的瓶形器、高寺头的器盖上偶见的鱼纹,虽然数量很少,却极富魅力,显露出了史前画工的卓越技艺。渭河流域的仰韶文化遗址了大量的鱼纹彩陶,其中以秦安大地湾最为丰富,该遗址完整和可复原的鱼纹盆达30余件,还有千片以上的鱼纹残片、不仅如此,这些鱼纹数据构成了完整的从早期到晚期的发展序列。根据它们所处的地层以及上下叠压的关系,我们大体掌握了鱼纹发展变化的规律,这一规律甚至可以成为考古学研究中分期断代的标尺。
大地湾鱼纹均为鱼的侧视图,惟独胸鳍的画法例外。胸鳍本在身体两侧,从侧面只能观察到一侧的胸鳍,大地湾先民却改为上下对称的一对胸鳍;无论鱼纹如何变化,尾鳍的画法始终不弯。从鱼鳍的画法来分析,表现的鱼类属于淡水鱼。显而易见,地处内陆地区的仰韶先民只能描绘他们日常熟悉的鱼类形象。根据器形和纹饰的不同特点,我们将大地湾鱼纹划分为五个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具有浓厚写实风格的鱼纹,此时的陶盆形制均为圜底侈口,因口沿部系用泥片重叠加厚,可称之为叠唇盆。鱼纹形象生动,尤其是椭圆形的眼睛以及位于眼眶偏上部的眼珠,将鱼表现得活灵活现。鱼鳍不全,无背、腹鳍。但口、眼、鳃、身、尾俱全,鱼的形象一目了然。
第二阶段:器形仍为叠唇盆。鱼头部分开始变长且图案化,复杂多变的画法使得鱼头细部令人费解.大多以直边和弧边构成的近三角纹填充头部,鱼身则变得更为完美,大多数鱼纹的胸、腹、背、尾鳍样样俱全。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以及鱼头各类线条所体现的具体含义,学术界尚无一致意见。但可以肯定的是,抽象化的画法自此开始引入鱼纹之中。
第三阶段:鱼纹仍然仅在叠唇盆上使用,但盆的口径逐渐增大,腹也变浅了。这一阶段最为显著的变化和特点是,鱼头部分变得极为简单而抽象,仅由上下相对的两条弧形纹组成,既扁且长。龟鳍的画法则由斜三角纹变为直三角纹,画法更为规整。
第四阶段:使用鱼纹的器形由叠唇盆改变为卷沿盆,这类盆仍然为圜底,但口沿外卷,因此称为卷沿盆。它们是当时日常生活中大量使用的陶器之一,经常于房址和窖穴中。这时的鱼纹整体简化为一种十分稳定的图案。胸、腹、臀鳍三者合一,与拉长的背鳍上下相对,尾鳍前部出现隔断线。鱼的上下两部分完全对称,线条变得流畅柔美。在编号为F1的房址中,了两件口径超过50厘米的鱼纹大盆,曾多次作为彩陶精品送到境外展览;
第五阶段:仍使用在卷沿盆上,此时的盆口部由侈口改为直口,卷沿愈甚。该阶段已跨人仰韶文化中期。大地湾虽未发现此段的完整器物,但根据大地湾的残器可以推测复原后的器形和纹饰。参考属于同一时期甘肃合水、陕西岐山王家嘴遗址的同类器,我们的推测与复原是符合器形、纹饰发展规律的。鱼纹更为简化,头部以一圆点表示,鱼身简化为四条弧线,上下鱼鳍皆略去不画,仅保留较为夸张、舒展的尾鳍。
自仰韶中期以后,鱼纹逐渐消失。不过,有的学者将马家窑文化中出现的由圆点引出弧线的图案视为鸟纹或鱼纹,这些图案与仰韶鱼纹相比过于抽象,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其实,马家窑文化的圆点弧线鸟纹更像水中游动的蝌蚪。
上述大地湾鱼纹盆的五个发展阶段确立了鱼纹的演变序列,从中我们得以掌握其演变规律。首先,要重视的是器形的变化,鱼纹最初是描绘在叠唇盆上的,然后将其弃之不用,又转为卷沿盆;越迟的卷沿盆,口沿越卷,器体愈大,腹部越浅。当我们遇到鱼纹盆口沿残片时,尽管图案残缺不全,但根据以上规律,依据口沿特征,大体可确知鱼纹盆的早晚。在收藏和鉴赏彩陶时,不能仅关注—纹样而忽略了器形,两者的统一是至关重要的。仰韶彩陶因时代早,物较少,完整器更是难得,所以某些利欲熏心的造假者为了骗取金钱,也在仿造仰韶鱼纹盆。他们往往使用马家窑文化的素面盆,作为鱼纹或人面鱼纹的载体,有时竟然迷惑了某些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收藏者。第二,鱼纹的发展变化总体趋势是不断地简化,自然形态的鱼纹经概括和取舍逐渐凝练为固定化的图案,写意的表现手法逐渐取代了写实的风格。最早的鱼纹颇富个性,每件作品都有其独特的表现和创意,展现出了自然状态下鱼的万种风情。其后,从头部开始,继而鱼身、鱼鳍,不断地简化,最终成为几乎一成不变的固定图案。搞清纹饰的演变规律,对于目前乃至今后的考古研究工作大有裨益。在考古发掘中,考古工作者在面对大量残碎的彩陶片时,仅凭借鱼纹残片的局部纹样,便可判断出比较准确的时代,其奥妙就在于掌握了纹饰的特征和变化规律。
近年来,随着考古调查与发掘的深入开展,许多新的发现不断涌现,关于仰韶鱼纹盆的报导也是层出不穷。我们惊喜地发现,在一个相当大的地理范围内,鱼纹有惊人的一致:甘肃境内最西端的发现是陇西二十里铺的属于第四阶段的变体鱼纹,最南端的发现是白龙江流域的武都大李家坪遗址的属于第四阶段的鱼纹,西汉水流域西和宁家庄遗址的第二阶段鱼纹,礼县石嘴村的第一阶段的鱼纹。渭河一带是中心区域,鱼纹的遗址更为集中,不再一一列举。这个地理范围最东可达关中平原武功、岐山一带,甚至在陕南南郑龙岗寺、内蒙古南部凉城王墓山下遗址都了颇为相似的鱼纹盆。上述范围大约有30万平方公里之大,涉及今日的3个省区。这种令人惊奇的一致现象至少告诉我们:第一,渭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应该属于同一支文化,陇南和陕南属于这个文化圈的边缘地区;第二,在这个地理范围内,文化的交流、传播非常活跃,人们的居住地虽被千山万水所阻隔,但绝非想像中的闭塞;第三,鱼纹不是一般的彩陶纹饰,而是作为同一文化的标志性符号出现的。出现这种标志性符号的原因,以及所代表的什么内在的含义还应深入探讨。 在仰韶文化的彩陶纹饰中,蛙纹并不是经常可以见到的,偶尔出现在早、中、晚各期,因而是一种特殊的少见的纹饰。这些蛙纹的身体结构大体相同,但表现与装饰手法各不相同,其风格均显示了所处时代的烙印。它们之间应存在着一定的传统联系。
甘肃境内的仰韶文化至今未发现早、中期的蛙纹。陕西临潼姜寨遗址属早期半坡类型,在其的一件陶盆内壁绘有黑彩写实蛙纹。半月形头部,两个圆点表示眼睛,圆形躯体,上饰点状纹,四足形态生动,令人联想起一只企图爬出陶盆的蛙类。黑点大小不一,且不甚规整,风格古朴,憨态可掬。河南陕县仰韶中期庙底沟遗址的蛙纹饰于陶盆腹部,残缺不全,但可大致判定仍为蛙的形象,总体风格同早期类似,但头部较小,仅有一黑点,身躯分隔为两部分,形象略逊于早期。有人认为这是龟类形象。
大地湾仰韶晚期第820号房址中一件残小口壶,编号为F820:15。该器物泥质红陶,小口,颈部加饰一条凸施纹,圆肩圆腹,下腹部残失。肩腹部饰一似蛙似龟的动物形图案,黑彩,头部整体涂黑呈椭圆形,以两个小圆形空白表示眼睛,顶部另留一小三角形空白,圆形躯体,饰网格纹,残留两足。腹部另一侧饰类似蛙腿的圆点弧形纹。该房址属偏早阶段。此蛙纹图案化风格较浓厚,与早中期相比,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在天水师赵村五期了一件蛙纹钵,此蛙绘于陶钵内壁。与大地湾相同的是,均以网格纹表示躯体,头部涂黑,呈椭圆形。不同的是以空白中的圆点表示双目,躯体分隔为两半。与仰韶中期相比,共同之处是躯体分为半圆,四足中两足向前,两足向后,似游动中的形象。明显差异之处是晚期蛙纹躯体饰网格纹,中期的写实变为晚期的图案化、规范化。
马家窑文化中也有完整的蛙纹,与仰韶文化晚期非常相似,只不过网格纹更为细密,头部未涂黑,双目以单独的圆内黑点表示。由此说明,马家窑文化的许多彩陶因素是汲取、继承了仰韶彩陶的精华发展起来的。
从鱼纹、蛙纹到鲵鱼纹,史前先民描绘的动物大多集中在水生动物或两栖类动物方面,究其原因,它们是人类日常接触、观察最多的温顺动物,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当时良好的生态环境。
旋纹在马家窑类型中即已出现,很快便发展成为这一时期的代表性纹饰.也是半山时期的主要纹饰之一。旋纹一般是以四个旋心为中心,个别的有六个或更多,旋纹均作逆时针方向旋转。半山时期,旋纹成为主要花纹,发展得更为成熟。旋心由多道黑色锯齿带与红带相间线条或宽带连接,组成二方连续的图案,更增加了视觉的旋动效果。若俯视这些旋纹,能使人产生一种眩晕感,器物的口部又鯈一个大的旋涡。这种以流畅的线条绘出的动感强烈的旋纹,像千姿百态的黄河浪涛,凝聚在奔流不息的旋动中。
马家窑早期的旋纹,旋心很小,多四方连续,无附加纹饰,结构简单,旋心内饰圆点。
半山早期的旋心较小,旋心之间有2—3条旋线连接。半山中期旋心扩大,旋心中饰有十字纹、三角纹、圆点纹等花纹。半山晚期的旋纹,层次变得复杂,以4个旋心为中心,旋线简单,旋心变得更大,内饰各种精细、复杂的花纹,有斜十字纹、网纹、圆点纹、叶形纹、斜方格纹、米字纹等。到晚期以四大圈为旋心的旋纹,逐渐发展为马厂类型的四大圆圈纹,连接四大圆圈之间的旋纹消失。半山与马厂主体旋纹的区别仅在于有无旋线连接叫大旋心。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它们之间的继承关系。
旋纹一般装饰在大型器物(壶、罐)的主要部位(肩到腹部),有的盆、钵内彩也装饰此纹。旋纹有简有繁,有的仅画一组二方连续的单线条旋纹。
半山类型的典型纹饰之一,是葫芦纹与网纹相结合的一种复合纹饰,大量见于花寨子遗址。一般由4组或6组束腰葫芦形组成,相互对称,葫芦口一般向上,个别的向下。葫芦网纹大多数用黑、红复彩绘制,先用红色绘葫芦轮廓,外绘黑色锯齿带纹,内填细密整齐的网纹,葫芦之间用锯齿纹或其他几何纹分隔。
早期的葫芦形束腰不明显,中间两侧微内收,到中期葫芦形的下半部逐渐变大,晚期的葫芦形束腰明显,下部的圆形变得更大。
网纹也是马家窑文化彩陶中常见的纹饰,在马家窑类型彩陶中时常以主体纹饰出现。到半山类型时多与其他纹饰组成复合纹饰。马厂时期网纹使用率也较高,但构图较松散。
半山类型彩陶的主要纹饰,由相互连续排列的菱形格组成,般绘于壶、罐的上腹部。半山时期的菱格纹有单层横向排列、多层排列和上下交错排列几种形式。绘制技法是,在连续的菱形红色框架内边,再绘带锯齿纹的黑色菱形框架,一般内填圆点纹、网纹、十字纹等。早期的菱格纹较大,多为主体纹饰;晚期的变小,往往在菱格内填充网纹或涂黑,而巳逐渐变为辅助纹饰。马厂时期菱格纹出现的较多,风格为半山时期的延续,红、黑复彩的较少,多为黑色单彩,横向多层排列,内填网线纹,有的全部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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