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使人团结的是善与美,一切使人分裂的是恶与丑”,此语出自列夫•托尔斯泰之口。这位出身富豪之家的少爷,从懂事起一看到地主鞭打牧童,他就拿来鞭子抽打自己。长大后他将财产分给穷人,用自己的努力尽量让农奴过得更好一些。他穿草鞋布衣,不吃肉饮酒,直到老年也不忘回到民间,最后在离开贵族家庭生活,重归自然与民众时,染病身亡。正是这种平等、博爱意识,造就了这一文坛巨匠,其作品中蕴涵的人道主义光彩照人。
“你捐了吗?”当中国人见面时的口头语一改往日的“物质”而绝对是“精神”的时候,这个向来不乏精神贵族的国度里,又一次在最危机的时候彰显了炎黄子孙的高风亮节。
在举国哀悼数万亡灵、全国军民奋力抗灾、从平民到领袖全力以赴的紧急状态下,当“活着真好”成为面对灾难而顿悟人生的时候,当人们的泪水于电视屏幕前升华了人文主义精神的时候——印刷品、电视、广播等“介质”,体现出了“物质变精神”的逻辑。
如果不是多年来的富民政策将“藏富于民”深入贯彻,恐怕不会在短短几日内捐出如此巨款。如果不是中国人向来的重义轻利,也不会涌现出数不清的动人故事和那后面的感人情怀。而在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中国人表现出来的万众一心,着实令人感悟出的道理是:历史的厚重带给现代人在文化上的辉煌,的确灿烂。
另一方面,由于互联网的高度透明,有好事者将“捐款也排行”之后,也让人看到了义与利的反差。当那排行榜将明星、老板、跨国公司等等的捐款数字对比后,或批评或赞扬愈演愈烈的时候,当一些公众人物被“捐款不当”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捐款的味道,变了。
公道自在人心。对于谁也不认识的草民,这里的人心,就是“己心”。而对于公众人物来说,何尝不是他自己的良心呢?大灾面前,当所有人都在纷纷解囊之际,捐款如果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综合心理学”的作用,或者说是“义”而非“利”的权衡、驱动和左右,那就是善举,那就是诚意,那就是高尚——这就是关于捐款质量的报告,它当然是和捐款数量成正比的。所以,不能指望所有的富人们都能达标,但是,如果有谁真的不达标,不就真的是为富不仁吗?
良心,起于良知。良知,其实就是人性。而即使是动物,也绝不是无知的和自私的一群。在非洲大陆上,长着一种甜瓜,甜瓜的香味引来土豚的享用。这些土豚在吃掉甜瓜之后,并不是直接走掉,而是把自己的粪便用泥土掩埋起来。因为,它们的粪便中混有许多未被消化的甜瓜籽。这些被土豚埋下的种子,来年又成了土豚们的食物来源。从此,土豚与甜瓜互惠互利,彼此的生命都得到了更好的繁衍。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生物有链,人有情。那个大写的“义”字,通常靠这个被看轻的“利”字来体现,捐利则义,大捐则大义,辩证法在这种时刻,也显得不那么有力甚至有些滑稽。而对于没捐者、小捐者们的义,是一种特别的宽容:给他们以良心发现的时间和空间。
中国正在进行的改革开放,有一个很重要的理念,就是利润、利益和利税等和经济增长挂钩的强调,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和每个企业不可忽视的关键所在。没有它们,就谈不上国家强大。而如果仅仅是它,我们就不能奢谈民族复兴。如是,国家强大与民族复兴,仍然没有离开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框架,其实,还是千百年来我们争论不休的义与利的范畴。
如是,从此次地震灾害的两个文明的报告中,我们读出的关键词,第一是多难兴邦,第二是重义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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